我触摸着珊瑚上的瑕疵，虽然它极力显得粗糙，可我识货，未经雕琢的珊瑚没这份晶莹通透，我看了沈怀南一眼，沉默躺在沙滩上，低沉的天

际犹如一网幕布，比水蓝色深一些，比墨色浅一些，有像极了桦树的叶子乘着暮色冲上云霄，与越来越多的星星无休无止纠葛。我看得失了神，沈

怀南的脸毫无征兆悬浮在我上空，红酒似的衣衫蹭过我发梢，勾起似有若无的静电，噼里啪啦响着，空旷的海域刹那间不寂寞，空气中弥漫着鱼腥

草和男士发香的味道，幽幽的摄人心魄，我们交错的目光中有发丝飞舞，仿若旧事重演又缠住他纽扣，只是无须择开，便被肆意的风声拂乱，飘过

他的眼眸，我的鼻尖。沈怀南背后是万丈星空和蔚蓝色海洋，潮起潮落，涌向岸上，浸湿了我的鞋袜，我动了动手指，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是现

实的世界。

我们相距半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它不危险，给这片海湾平添了神秘。

“许太太的眼睛有光。”

我直视他的瞳仁，“有吗，我看不到。”

沈怀南握拳撑在我耳畔，“有。”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好像看错了。”

他白皙干净的五指掠过东方，“是月亮坠入许太太的眼睛了。”

我一愣，旋即噗嗤笑，“沈律师，你用这种情话蒙骗了几个姑娘。”

他神情严肃回忆着，“还在试练中，许太太是第一个被问卷调查的女人。”

我晓得他玩笑，也配合他故作不可置信，“我的荣幸，沈律师要听实话吗？”

他势在必得，“愿闻其详。”

我稍稍欠身换个姿势，“沈律师的好皮相，对不谙世事的姑娘比情话有用多了。”

他挑眉，“很失败吗。”

我懒散支着额角，“你觉得呢。”

他说，“我觉得不错。”

我笑得停不下。

沈怀南撤回距离我咫尺之遥的上半身，凝望最远处若隐若现的塔楼，“许太太打算下一招棋怎样走。”

我脚丫在浅水滩的卵石间怡然自得嬉戏着，“有沈律师幕后指点，我相信我会得偿所愿。”

“是吗。”他别有深意，“许太太承诺我的，对我的吸引力不大，倘若我开出条件许太太给得起吗。”

我捡了石子丢进海水里，“你说来听听。”

沈怀南掷出的石子在海面击中了我，双双沉入水底，“我顺利掌控梅尔，沈律师要什么都易如反掌。我只差5%的股份就超越许崇文了。”

他又捡了一枚，“超越以后呢。”

“我的决定和沈律师没关系，股份自有它最合适的去处。”

我听到一声笑，我当即问，“你笑什么。”

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所问非所答，“许太太有心事。”

我盯着最明亮的一颗星辰，“凭什么说我有心事。”

傍晚时分的海风最炽烈，它时而是火热的，将人烫疼，时而寒涔涔将人冻伤，沈怀南长久的失声，我等不及，抓了一抔黄沙，扔在他西裤，他

也不计较，掸掉裤腿的灰尘，“难道不是吗。许太太千方百计掠夺，你心心念念的回报，却因为半路杀出的女人而渺茫落空。”

我别开头，当他胡诌。

他也躺下，随之塌陷的沙子隐约描摹出沈怀南的身形，我较着劲抿唇，自己就泄气了，“上次经过宋氏，后车厢的是她。”

他自知我在说什么，“认识吗？”

“不认识。那次一闪而过，长相我记得不真切。”我斩钉截铁说，“他不是沉湎风月的男人，他还说不腻。”

沈怀南带一丝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