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还有工夫挑肥拣瘦,扯过绑在腰间,他唇边噙笑,“很遗憾我不够风流,没有拍摄下许太太春光乍泄的照片,错过了后半生衣食无忧的良机。”
我环顾检查了一圈,确定裹得严严实实,是他故意撒谎戏弄我,我得意说,“可惜沈律师提醒得早了,再晚点保不齐我真能养你下半辈子。”
“再迟些吗?”他玩味笑,“寻常的女人春光赤裸,即使素昧平生,男人也一定会欣赏。至于代价,许太太别高估男人的克制力,男人是食肉
动物,代价排在色欲之后。”
“所有男人吗。”
他不置可否,“算是。”
我小步子挪动着,他猜到我要问什么,他主动说,“你不是寻常女人。”
夕阳沉没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无比长,我的小而窄,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沈律师见多了有钱有势,寻常不寻常,你麻木了吧。”
“你误会了。”沈怀南慢条斯理否决,“我仅仅是单纯对许太太没兴趣。”
我脸色一沉。
他凑巧目睹到我的变化,“许太太很失望吗。”
我懒洋洋打呵欠,“不但不失望,还很满意。沈律师能划清男女界限,我也少后顾之忧。毕竟哪天我们这艘船就曝光了,世人最爱莫须有的诽
谤。”
沈怀南语气怅惘,“许太太看重清白,为何要卷入肮脏。”
我心平气和,“沈律师口中的肮脏指什么我明白,我自认牺牲很值得。”
他饶有兴味看我,“许太太自认值得,很伟大。”
我眼前猝不及防浮现出许柏承陪女人进珠宝店的画面,他的笑和耳语无不在这时讽刺着我,我深吸气,“起码当初是。”
沈怀南漫无目的朝前走,我以为他要离开,仓促追上去,他从车里拎了两瓶纯净水,在一块礁石前面席地而坐,他甩了一瓶水给我,“许太太喜欢海吗。”
我掂量着掌上的贝壳,“不喜欢。”
“女人都喜欢海。”
我走过去,“凡事皆有例外,天下女人喜欢,我偏不喜欢。”
他来了兴致,“理由呢。”
“沈律师看外国哲学吗?”
他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译文看过几本。”
“海洋是苍生之本,也是万恶之源。它太辽阔,辽阔到蒙蔽人类的视线。它表面湛蓝,底下同样遍布淤泥和漆黑。”
沈怀南不解,“那许太太刚才欣喜什么。”
“我欣喜落日。”我云淡风轻磕着鞋子,磕出一坨潮湿的泥沙,“古希腊的神话说,落日要和爱人一起看,没有爱人好歹也是异性才有意
境。”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许太太在暗示我吗。”
“你也别误会。”我反击他,“我对沈律师更没兴趣。”
他含着那口水吞咽下,无奈笑出声,“许太太很记仇。”
静谧的海港这一刻万籁俱寂,只交缠着一深一浅的呼吸与一波波潮涌,沈怀南捞起一摊海沙往数米外的沙丘上抛着,“万恶之源不是金钱,是
人的欲望。它虚妄,无色无味,能腐蚀有味道的浑浊的东西,附着在上面,令那件东西偏激不择手段,欲望是根源,其他都做了欲望的替死鬼。”
“沈律师有欲望吗。”
他很干脆,“有。”“难以启齿吗。”
“不会。”
我逆着光线把玩项链,随口说,“是物欲还是爱欲。”
沈怀南沉思了一会儿,“都不是。”
我越过项链瞧他,“人世有超脱这两者的欲望吗。”
他回答,“当然有。”
我好奇端详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