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承说,“快了。”
我面色一变,烟卡在嘴里,不上不下的。
他洞悉我的诡计,“你今天突击我。”
我多有理似的,“不行吗?”
他胸腔起伏着,“成功了吗。”
许柏承的一根烟我抽了多半截,“倒是没有女人。”
他凝视我吞云吐雾的唇瓣,“瘾越来越大吗。”
我嘟囔着,“还不是怪你。”
我抽完,他接着抽,他更娴熟,喷雾时的样子也更迷人,“怪我什么。”
我痴痴望着他棱角刚毅的侧脸。
其实抽烟有什么好的。
男人说抽烟舒坦,吸入的一刻赛神仙,宁可戒色,不戒烟。
我想戒。
最初学抽烟,因为许柏承。我太迷恋他夹着烟的模样。
那种忧郁,阴翳,稳重和消沉的模样。
等待他来陪我的光阴太寂寞,太酸涩。
我将自己的人生无孔不入的安插他。
他的影子,他的气味。
我没想到,烟那么呛,那么苦,却能上瘾。
我在许柏承怀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再度醒来时,许柏承已经离开澜园。
我睡得太沉,他起床换衣走动,我统统没知觉。
我撇开落地窗纱,外面已是临近黄昏。
视角中最远的主干道,零散的霓虹和路灯亮起,为来往拥挤的车辆和行人照明,一轮夕阳在天际渐渐沉落。
我很爱看万家灯火,那一一盏亮灯的窗子都有一场欢愉或悲痛的故事。
可能是黑色的,代表污秽,贫穷,艰辛和无助。可能是红色的,代表富贵,荣耀,清白。
我渴望我的窗子是一盏代表爱情,如愿,平静的灯火。
遗憾是我正处在一场没有结尾、不知结尾的故事,没有剧终、不知结果的电影里。
我和保姆打了招呼,开出车库里一辆雷克萨斯,自驾从澜园驶向城西的金檀公寓,在途中我拨通了沈怀南的电话。
他迅速接听,“喂。”
清清淡淡的喂。
我着迷他清淡没有污染的音色。
许柏承是低沉的,他是清淡温朗的。
“沈律师,我是林姝。”
他一怔。
我许久不曾以这份疏离的开场白和他交谈。
他默然半晌,才接茬,“我听出是你了。”
我把持着方向盘,在高速路疾驰,“只是听出吗。”
呼啸的风声稀释了他的音调,“我备注了。”
“备注的名字是林太平吗。”
他在电话里又沉默。
“我很平?”
沈怀南深吸气,“你找我做什么。”
我穷追不舍,“我很平吗。”
他连吸气都被我搞得停止,“不平。”
我憋不住笑,“沈律师,你吓着了。”
他在瓷砖上挪动着步子,发出哒哒的声响,“许太太到底要做什么。”
我所问非所答,“你下班了吗。”
伴随着拉门的嘎吱声,“下班了。”
“来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