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1 / 2)

沈怀南止住了所有动作,我甚至能猜到他在观察天色,看手表,分析我的意思。

我又重复,“来见我。”

疑问改成肯定。

沈怀南的动作复而继续,“没空。”

“你畏惧自己会栽在我手里。”

他走得猛,有汽笛此起彼伏在他身边嘶鸣,他很急促,又不露声色,“不畏惧。”

“那就来啊。”我直截了当,“我有一套公寓,它的地址无人知晓。”

沈怀南又终止了动作。

反反复复,始始停停,他好像心思很不安定,被什么扰乱了。

“你住海檀公寓,我的公寓和你只差一个字。四十分钟,四十分钟你没找到,后果自负。”

犹如按下暂停符,沈怀南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沈律师?”

他淡声,“怎么。”

“我等你。”

他很干脆,“等不来。”

我笑着说,“我偏不信。”

沈怀南要挂电话,我感应到他要挂断,“沈律师。”

他停住。

我没吭声。

他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从那端传来,“讲。”

“7座3302,7座的寡妇和二奶多,你别敲错门,她们挠人的功力,一绝。”

嘟嘟的忙音冲击着我耳膜,我笑个不停。

为防止他电话录音,我故意含糊其辞,像戏弄他,诓骗他,总之,我的盛情不真诚,像女人闲暇时从男人那里找乐子,逗着玩儿,不足矣作为他控告我出墙引诱他的证据。

我的直觉是沈怀南不会来,他以为我在耍他,但另外的直觉又提醒我,他会来,在我等不耐烦时姗姗来迟。我按照他会光顾做了准备,七点钟我刷卡进入金檀公寓,清幽的月色在窗棱处放大,放大到最明亮,最清晰时,有人按响门铃。

我从单人座起身,到玄关开门。

夜不深,不浓。

不深不浓的夜,是最暧昧的。

男人斜倚着墙壁凸出的部分,单手插兜,温润的眉目慵懒又散漫,微醺的声控灯照射在他雪白的衬衫,皮肤近乎透明般薄,细,嫩。

今晚的沈怀南,是一个和往常大相径庭的沈怀南。

不再是儒雅,而是风流,不再是沉静,而是魅力张扬的,释放自己不与人知的一面。

电话里,他不是这副情况。

像脱胎换骨,来领教我的高招。

我又轻敌了,准备得还不够。

我倏而不知怎样应对。

他先开口,“你约我。”

我浑浑噩噩点头,“是我约你。”

他脱下西装搭在臂弯内侧,“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们一前一后迈入公寓。

“外套挂门后吧,我不常住,来不及买衣架。”

我从鞋柜摸出一双拖鞋,女士的,36码,沈怀南起码是40码的,我转念一想,又塞回鞋柜,“你喝什么。”

沈怀南在客厅摆放的茶几前驻足,“随便。”

他翻着茶几上的册子,我无聊时抄写的蝇头小楷,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你的字?”

我从饮水机接了一杯苏打水,“不然呢?”

他略带讶异,“许太太的字迹很漂亮。”

我将水杯递给他,“莫非在沈律师的认知里,我除了蓄谋丈夫的财产,和旧情人苟合,就一无是处了吗?”

沈怀南接过玻璃杯,“许太太有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顺手划过他胸膛,贲张的,白皙的,又结实的胸膛,“像管道里的水,源源不断击中沈律师的心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