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靠近我,比方才还近,近到他清冽的呼吸细细密密喷洒在我脖子,我只觉酥痒难耐,本能要挣扎,他说,“你别动。”
我余光里是沈怀南一截高挺好看的鼻梁,他捏住我的发丝,我也中了邪似的当真不动。
他小心翼翼择开,发丝漫过他指尖,带起一股幽香,他笑着说,“是许太太挨我太近。”
黄昏时分的阳光依然刺眼,灌入玻璃投射再茶匙流淌的焦糖色液体上,泛着惑人的玫瑰色,“沈律师提前就知道这里有好戏吗。”
他不置可否,“机缘巧合不行吗。”
“未免太巧合。”我头皮还隐隐约约的疼,我一手揉一手用银匙搅拌着漂浮的奶霜,“或者沈律师在不久前巧合看到这一幕,你诓我来,再引
导我看到。”
我喝着咖啡,“沈律师对许柏承的敌意,从何而来呢。”
“有吗?”沈怀南解开西装纽扣,搭在椅背上,示意侍者煮一杯猫屎咖啡,“倘若许太太信誓旦旦说我有,大概是有点。许柏承连续三年蝉联
海城杰出青年的榜首。”
我歪着头看他,“然后呢。”
他面不改色,“我屈居他之下。”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我总觉得沈怀南高深莫测,藏着不与人知的一面,可到底是什么无从揣摩。
“只是这点吗。”
侍者将咖啡放在桌上,他若无其事摇晃杯柄,“许太太莫非误解我嫉妒他得美人心。”
我落入他噙着笑的眼眸,不约而同笑出声,“沈律师长了一副淡泊名誉的皮囊,真实面目却也贪图身外之物。”
“许太太为何聘用我做你的辩护律师,我藉藉无名你会吗?”
我恍然,“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名利不可分割。”
沈怀南夹起方糖沉入一层奶精里,看它融化出白沫,“许太太知道利益至上,就不该感伤那一幕。他这样的男人,不动情才万无一失。”
我反驳他,“我们当初是恋人。”
他含笑,“他将你当作爱人吗。”
我脸色猛地一沉,他继续说,“其实情人你倒不会难过,你是他的欲望所在,他拥有了你的肉体还想拥有你的灵魂、你的心脏以及其他一切。
把你从头至尾变成利器。可他不肯给你同等的回赠,一开始就各取所需的交换,背道而驰的时候也不会太介怀。”
我尝试屏蔽沈怀南诛心的字字句句,可攥着杯子的右手却越来越紧,手背的筋脉一缕缕凸起,呈现失去血色的苍白。
我压根做不到无视。
世间多数的爱恨只能给人片刻的欢愉与不幸,少数的爱恨能束缚人的一生。
爱情里越有所缺失,越纯粹干净。
许柏承给了我最大的缺失,阳光。
他也给了我最完整的岁月,唯一。
没有任何女人能与我抢夺分享他,我从无对手,却忽略了他是多么令人疯狂痴迷的男子,也忽略了许柏承近乎病态的冷漠和执着。
当时机到了,他会跨出他需要的一步。
我将怒火如数发泄给沈怀南,“沈律师的职业操守是什么。”
他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用一套繁琐的流程改良他那杯咖啡,“保密。”
我上半身前倾平视他,“我是你的客户,客户问你操守是什么你也保密吗。”
“不是对你保密。”沈怀南不慌不忙,“律师的操守是保密案情,保密委托人的隐私。”
我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在舌尖。
他瞧着我,我发愣的模样令他很愉悦,“我对许太太的第一印象,美丽而贪婪,你凭借刻意的风情与狡诈掩饰你骨子里的单纯和不恋物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