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广安街道,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水滑过窗子,留下亮丽的椭圆形水痕。
西边天色笼罩着阴翳,像飓风席卷的沙漠,吞噬了夕阳。
沈怀南在沙漠尽头,在一望无垠的海角,他撑起一柄黑伞,踏着凹凸起伏的坑洼,我记得他开车了,却偏生要在泥泞中独行,黯淡的霓虹淹没他背影,也淹没他崭新的白色皮鞋。
一辆载客的出租车从横跨南北的街心广场呼啸着穿梭,途经他身旁时,巨大的水浪迸在沈怀南垂感笔直的裤腿,他看了一眼,并没像其他路人那样骄横破口大骂,他只是安安静静弯腰,拾起凋零的梧桐叶,用叶尾剐掉泥点,再用口袋里的方帕清理干净。
温文尔雅,柔润风流。
他似乎感应到这栋楼隐蔽的一处有人窥伺他,他转过身,望向四楼。
我在窗柩下。
他定格住。
我敞开反锁的窗舷,媚色一笑,用口型道别,“沈律师,来日再相见。”
沈怀南伫立在烟雨深处。
他未回应我只言片语。
他粉白的薄唇像一杆巧夺天工的画笔所描摹,好看却不声不响。
他明白来日再相见的含义。
他明白自己已经沦为我的掌中之物。
我亦是他的猎物。
一物降一物,是许柏承教会我的哲理。
沈怀南有厉害之处,林姝也有。
男女之情的博弈,最厉害的不一定是商界所向披靡的男人,不一定是绕指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