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高脚杯空了一次又一次,我重返酒桌去斟酒的工夫,就在四四方方的桌尾处,和不露声色走来的沈怀南狭路相逢。当然,所谓的狭路相逢得益于我的眼力,我的谋算,诚如沈怀南暗中观察我,我也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和去留,瞅准时机落单,再落入他试图捕猎我的圈套中。
他分明为我而来,也分明看透我守株待兔的诡计,可交错之际,他目不斜视,从我身边走过,并未停留,直到他朝着另外的方向快要彻底远去时,我一把拽住他的皮带扣。
沈怀南脚步一停。
他像是故作冷漠,又像是的确冷漠,他本就一朵高岭雪莲,与这红尘俗世的污浊与放荡格格不入,他的皮囊如此干净,如此不染纤尘,我恶趣味想象过,不止我,大抵所有接触过他的女人都想象过,沈怀南在床笫之欢时,是怎样的模样。
激情,狂野,坍塌。
恣意,龌龊,赤裸。
它们都不沾沈怀南的边。
它们都似乎会污染他的干净,他的斯文,他的温润。
“许太太有事吗。”
我吩咐了尹正梧,酒桌摆放得偏僻,此刻四下正无人,我踮起脚,醉醺醺挨近他,他纹丝不动。
我在他嘴角嗅着,贪婪嗅着,“你喝红酒了。和我喝的牌子一样吗。”我伸出舌尖,舔着他残留的酒渍,他很注重卫生整洁,他的下半张脸没有酒渍的污痕,只淡淡酒香,那香味蛊惑着我深入,一如我蛊惑他,蛊惑着他卸掉理智,卸掉他的滴水不漏,迫不及待迎合我,来围堵我,“我们真有缘分,沈律师。”
他喜怒不定,“好玩吗?”
我含着自己手指,双眼迷离,“玩什么。沈律师,玩你吗?”
我像没骨头似的撞进他怀里,我环着他腰身,“你想我什么方式玩你。情趣的,原始的,逆来顺受的,火辣四射的。”
他不曾推拒我,只垂眸,他分辨着我的一寸寸,隐匿在面容后的虚情假意,“逆来顺受,听上去不赖。”
我露着两颗雪白的糯米小牙,“你舍得吗。”
沈怀南动作极其温和撩开我额头遮挡的碎发,“为什么不舍得。”
“因为我要跪着啊,跪在床上,趴着,撅着,吊着,求着你。”
他似笑非笑,“你会求我吗?”
我下巴抵在他肩头,挨着他耳畔轻声说,“女人自然会哭泣着尖叫着求男人啊。沈律师没经验吗?”我掌心在他身体游走,隔着不厚不薄的衣服,放肆的,急促的,又杂乱无章。
沈怀南任由我抚摸他,充满情意却生疏的抚摸,男女之事我委实不算娴熟,我的娴熟只针对许柏承,我被他保护在澜园,犹如在囚牢中度日,我只爱过他,也只恨过他,他是我唯一贪恋痴癫的男人。
沈怀南感受着我的掌温,“经验倒是有,像许太太这样,按捺不住狩猎过程的寂寞,过分贪婪,妄图用自己拴住无数男人的女人,我确实没遇到。”
我紧紧地拥抱他,四周的灯影太迷幻,一帧帧跳跃着,闪烁着,像是把我融入了他,将两具身躯揉碎混合,那么缠绵又亲密,“我妄图拴住谁了。傅彪吗?”
43想毁掉你
我打着酒嗝儿,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沈怀南蹙眉,他略偏头,躲避流窜在空气中的浓郁气味,“许太太可否清楚自己的身份。适宜什么,不适宜什么。”
我醉醺醺,满面的桃红,人也站不稳,颤颤巍巍贴着他,他体温烫得很,像一樽寒冬腊月时分焚着的火炉,火苗一跃三尺,炙烤着我叠合在他胸膛的五脏六腑,“我清楚啊。”
他语气不咸不淡,“一位顶级私企执行官的正室夫人,明目张胆和心怀不轨的男人在休息室公然调情。许太太要庆幸方才进去的人是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