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安静的,又不经意。
有男人在角落唤我,“许夫人,尹经理说,许董事长不出席晚宴了。”
我妆容化得明艳至极,“崇文有急事。”
与此同时,我被男人身后的一抹影子夺去了注意力。
在一片西装革履的雄性海洋里,沈怀南堪称最挺拔俊秀的男子。他春风满面,连薄唇阖动的分寸都恰到好处,他时不时张望这边,张望正没入人海深处的我,是这种极致绚烂的灯火,照得他别样风流。
我势在必得笑着,极尽摇曳将长裙包裹的曲线最大化展露在人前,我迎向距离沈怀南最近的一批人,“崇文分身乏术,他委托我向诸位赔罪了。”
为首的男人急忙说,“哎呀,许夫人何出此言。许董执掌梅尔,梅尔可是海城重工业的支柱产业,许董的生意红火,咱们才好一荣俱荣。”
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指了指他,“老孟。你啊,你是旁敲侧击要分食许董事长的肉羹啊,许夫人的聪慧玲珑,能听不出你的小九九吗。”
孟总放声大笑,“我一贯小觑女人,女人在商场站稳脚跟寥寥无几,许夫人是例外。”
我饶有兴味,“我为何是例外呢,孟总。”
孟总笑眯眯凑上来,我也大方同他交颈低语,“评判男人,以他事业强大的程度窥见他的本事,评判女人,以她嫁给的男人窥见她的段位和品格,许夫人嫁首富,能是平庸之辈吗?”
我恍然,“我的孟大老板啊,您高捧我了。”
中年男人一脸嫉妒,“老孟,你和许夫人说悄悄话,不给咱们一起听吗。”
孟总得意洋洋,“我与许夫人投缘,她不稀罕同你讲,你不乐意了?”
中年男人的太太在一侧搭腔,“哟,半百的岁数了,不嫌害臊还吃飞醋。当心许董事长得知你们不敬许夫人,剜了你们的虎狼之心。”
他们笑闹着,约摸是酒劲上头,纷纷抖落对方年少轻狂时的桃色艳闻,真假各半,太太们啐骂着,男人们辩驳着,一时不亦乐乎,我便在此时从人群内退出,走向宾客稀少的餐饮区。我始终留意着柱子后伫立的男人的动向,他与何人交谈,与何人寒暄,并且不着痕迹的偷瞄了我多少次。
我忙得不亦乐乎,与这位先生热聊几句,与那位先生畅饮一杯,在介于妖娆和优雅两种极端的气质下,茫茫人海中想不显眼都难。
而沈怀南三十年的从容不迫,被一阵邪性的、诡异的、他自己都猝不及防的躁动所打碎,伴随我与他们的调笑,沈怀南心底的情绪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