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恭浑然无觉沈怀南的抵触，搓着手热络往前凑，“就是...那方面的渊源。”

沈怀南眯着的双眼又冷冽了半毫。

我也一滞，猝不及防的心虚在心底炸开，冷不丁地没忍住，茶水喷了出去，吐水的声响惊动了赵平恭，他循声望向我，我试图隐藏，可四面八方是空地，没有遮挡物，我情急之下要钻桌底，好歹先隐蔽自己，总好过大白天下，如果被当场捉住我与沈怀南都在此处，谣言又将尘嚣直上。

我弯腰钻洞的同时，沈怀南喊住赵平恭，他若无其事晃动杯盏，“您从何处听闻。”

赵平恭兴奋至极，“莫非传言不虚？”他赞不绝口，“沈律师，您也太胆大包天。”

沈怀南垂眸，“赵总何出此言。”

“还何出此言？”赵平恭眼珠子快要凸出，“那是海成首富的女眷。海城首富啊，要吞掉一所企业是一通电话的事，要料理一名异己神不知鬼不觉。别说染指首富之妻了，碰一下她都捅娄子。”

沈怀南神色玩味，“首富之妻有什么特别吗。不也一样需要男人。”

赵平恭色眯眯的，“能一样吗？六十岁的首富之妻，和二十六岁的首富之妻，一个人老珠黄，一个年轻靓丽，都腰缠万贯，哪个裙下拜倒的男人多啊。”

我又抛出一根筷子，戳在赵平恭的胳膊肘，他大喝，“经理！房梁掉墙皮还掉筷子！”

经理在收银台抻脖子，“掉什么？”

餐厅人声嘈杂，赵平恭吼着，“筷子！掉筷子！”

经理摆手，“饭点儿，服务员都忙，不管带孩子！”

“妈的。”赵平恭脑仁疼，他感觉位置不对劲，再次望向我这边，我慌乱闪躲，闪错了方位，露出了脸，幸而在赵平恭看清我的前一秒，沈怀南出马解围了。

他捧住赵平恭的下颌，从我的角度看，像情侣间亲昵的姿态，沈怀南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扳了回去，面向自己。

突如其来的举动，赵平恭愕然，“沈律师你”

沈怀南也发觉自己处理有些不妥，惹来误会，可他顾不得。他一如既往平静宁和，“赵总，您没发现吗。”

赵平恭瞠目结舌，“发，发现什么。”

“我。”沈怀南委实说不出口，他也不知说什么。

赵平恭吞咽口水，“沈律师。犬子年少，身为父亲，不可为之事，是要做好榜样的。”他掰沈怀南捏住自己的两指，可掰不开，“犬子才十岁，正是树立人生观的时候。”

沈怀南在敷衍他的过程中，向一侧的我不停使眼色，提示我离开，可我愣住了。这一幕是我二十六年人生从未经历过的特殊，如沈怀南这般英俊的男子，如他在茫茫人潮中风华绝伦，他好看的手紧挨一个中年发福男人的面颊，简直是诡异。他为拖延赵平恭转移注意力，分明无话可说，却不得不没话找话。一双如玉如珠的眼睛，乌黑中是温柔，温柔过剩，便浮现深情款款的错觉，以致吓得赵平恭一动不动。

我从这段荒诞至极的插曲中反应过来，拎着坤包往门外走，途经餐桌时，赵平恭感觉到一股掠过的风，他眼球本能转动，有窥见我的征兆，沈怀南更用力托住他，“赵总，您误解了，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说不是那样，可距离更近，脸与脸近乎相贴，赵平恭瞪大眼，“是...哪样？”

我又蹑手蹑脚得走了几步，沈怀南掰着他下巴，控制赵平恭的余光无法窥伺到我，“赵总，你真的没发现吗。”

赵平恭欲哭无泪，“沈律师，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越走越慢，沈怀南的性格一向温润如玉，处事没什么起伏，此时也按捺不住催促，“要走快走。”

赵平恭以为他同自己讲，结结巴巴说，“您先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