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沦陷直白而肤浅。
它能被取代,被遗忘,被斩断。
它不似我对许柏承的沦陷,不似情爱中的沦陷。
我和沈怀南都能操纵它。
像棋手操纵一盘棋。
情人之名的交易,唯有和棋与死局。
没有输赢之分。
很多女人都想要一段纯粹像雪,像水的故事。
没有杂质。
白得晃眼。
它潺潺的泄在时光里。
收集一世的悲欢。
一世的喜忧。
许柏承会赐予我这段天下女人都渴求的故事吗。
他不会。
情之所起,情之幻灭。什么样的故事,从来是男人决定。
平庸的男人赐予长流的故事。傲慢的男人赐予惨烈的故事。
我选择惨烈。
倒回五年前,我不知道。
不知道会否再次选择复制这份时光。
或许依旧会。
明知他葬送我的婚姻,我也会。
因为许柏承太迷人。
他销蚀了女人的骨肉。
他具备魔力,那种在死亡之巅迷惑众生的魔力。
他要你同生,你乐于生。他要你同死,你甘于死。
生而轰烈,死而无畏。
与许柏承一同死不可怕。
可怕是活生生的,像拆除筋脉,把他从体内拔掉。
会发了疯的想他,会怀念他。
在漫长而孤独的夜晚,他像半杯床头的红酒,像四月的柳絮,像缠绵的雨丝,他无孔不入,他要彻头彻尾的侵占你的呼吸和梦魇才罢休。
他本身是咒。
无声无息施咒于女子。
我没有推翻他给予的这段故事的资本。
我也不情愿去推翻。
经历过许柏承的女人,会堕落在类似灰烬的爱恨里。
灰烬一般惨烈,灰烬一般暗无天日。
它才动人。
我甘愿沉迷于痛恨和恩怨。甘愿为痛恨和恩怨纠葛他一生,甘愿用谎言击碎谎言,博取一丝真。
甘愿爬上悬崖峭壁,在裂缝里安身。
沈怀南说,我偏执的,我始终迈不过的坎儿,不是爱人的谎言,不是许柏承的出卖和牺牲。
是许柏承的悔恨。
我想亲眼见证深爱的男人在痛失我,痛失自己最看重的一切时候的悔不当初。
我想从许柏承的战俘变成和他平等的女人。
变成他的妻子,他的梦魇。
日夜折磨他。
我始终没咽下这口气。
始终没有。
我说沈怀南是我爱恨中的阴暗。
其实是他能识破我的阴暗。他一清二楚我在纠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