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3)

我捅咕着许崇文,他似乎在竭力隐忍胃里的翻江倒海,“白加红,你儿子都够呛。”

我扶着他就近走入一楼的卫生间,许崇文当即匍匐着吐了一滩无色的酒水,我扯下毛巾清理着他嘴角,“老马,白开水。”

司机斟了温水递进洗手间,我小口喂许崇文,“呛得慌,酒味太浓了,对方什么来头。”

司机答复,“对方是职业投资人,相当有牌面,不过他没露头,只派了副手来谈,副手的言谈挺有涵养,可见正主儿的底蕴和背景不俗。”

我没料到广发银行这次的大客户是职业投资人,我固有的概念里能支出十位数资金的只有许崇文这类档次的巨贾,职业投资人的底子极少有这么厚的。他们位列金融界的精英,在商海摸爬滚打过,对做生意的兴趣殆尽,转投辅佐生意人当军师的行当。用大白话说,职业投资人是一艘船的掌舵者,负责划定领域,以投机与赌博的方式进军从未涉足或是暂时萎靡不振但前景极好的行业。譬如金融贸易,金融证券,金融实体产业,像诸葛亮未出茅庐定三分天下的胆色,纯靠谋算,倚仗自己对市场的敏锐度和分辨力,带船上的乘客抄底卡盘,卡得盘精准,在最佳时机入行,入股、入市,便赚得盆满钵满,眼光差而失误的,会连累同船的盟友倾家荡产,但自己却毫发无损,因此投资专业两极分化,新手十年八载没活儿干能饿死,而老手一旦有了败绩,职业生涯也到头了,那些屡战屡胜的翘楚被冠以资本操盘手的绰号,一击即中的商业奇才堪称凤毛麟角,即便隐姓埋名了都能被找上门。他们大多桀骜不驯,任凭合作方是千载难逢的大富商,都不会臣服,并且职业投资人不是随便出山的,他们一则要巨额酬劳,多达五五分,二则要雇主身价百亿起跳,缺一不可。有底气与许崇文、邹铭实把酒言欢的投资人,决计是业内的卧龙,专门啃噬五百强企业、省市龙头集团的顶级神手,此人没道理看中广发银行,银行回血有周期,广发的资金流在省内也不具有和普及性的大危机对冲的实力,相对于打一枪换一靶子的投资人收效迟缓,而梅尔实业在海城稳坐头把交椅,也具备投资人合作的全部特质,可许家父子的道行无须外人扶持,闻名遐迩的商业大佬,那是将早期的股市都玩得团团转的人物,这位投资人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是拿投资做幌子,蓄谋打入内部,算计梅尔。

我脑海闪过沈怀南。

闪过的一瞬,我就否决了。

他没这笔钱。

算计归算计,抛砖引玉也得先抛出砖头才行,十位数不是玩笑,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沈怀南精于律政,不一定精于商业,纵然他是律政界的领头羊,也绝对累积不了十位数。

还能是谁呢。

许崇文咽下水缓和了很多,“林姝。”他唤我名字,“抽屉里有醒酒药吗。”

我轻抚他后背顺气,“过期了,你许久不饮酒,我没再买。”我越说越恼怒,“是宋铂章授意邹铭实公报私仇来折腾崇文吗?”

司机为难,“夫人,邹铭实敬酒的理由,许董无法回绝。”

商场应酬的规则,我是有耳闻的,我也参与过,劝酒的客套话喜庆话说出口了,不应承那杯酒,兆头不吉利,神佛之道涉及财势,许崇文是颇为信奉的。

我说,“邹铭实一肚子的坏水。”

许崇文趴在池边平复良久,我询问,“请大夫来吗。”

他摇头,“不要紧,晚餐备好了吗。”

我挽着他进餐厅,“你来尝尝,口感很清淡,压一压舟车劳顿的疲乏。”

我一一掀开保温的碟子,“我去市场买了最鲜的食材,烹煮了一下午。”

许崇文拾起乌木筷,我移动椅子,“崇文,席间有变数吗。”

他明白我问的是与提前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