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他面不改色,“我会治疗。”

“期待沈律师治疗的成果,假设下次,你仍旧在挨近我时,心脏狂跳呢。”

他笑着,“那我就受俘,绝无二话做许太太的俘虏。”

我溜下桌面,扬长而去。

我离开盛文大楼时,天色正黄昏。

入了九月,白日苦短,深夜漫长,傍晚一至路灯便吞噬了车水马龙的十字路,我朝交叉口慢悠悠行走,街心广场的标志在信号灯下方钉入的蓝色指路牌上,鸣笛如涨潮,来又退,退又来,铺天盖地涌向横跨南北城的阑桥。

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徘徊,惆怅,欢喜或无尽的陌生。

我晓得沈怀南此时在落地窗前凝望我,我还晓得他衣领凌乱,还晓得他面对我时的涟漪,一次比一次起伏。

我扭头,果然在咖啡色的窗帘后,窥见他身影。

我驻足。

纯情的女子该是何种模样。

适可而止的执拗,柔软,轻声细语,白如纸。

我似是,又似不是。

我爱的男人,我需求的男人,我打交道的男人,都神秘兮兮。

我也不自觉学得千变万化。

好女怕缠郎,好郎何曾不怕缠女。

缠得万般狡黠,缠得花样百出。

缠成习惯。

沈怀南明知我费尽心机如何,我目的不纯又如何。

深渊万丈,地狱荒凉,风华绰约的幻境做罩子,跳与不跳,揭与不揭,本是愿者上钩。

我莞尔一笑,口型说,“沈律师莫不是入迷了吧。”

我不知他是否看得懂唇语,他此刻是波澜不惊的。

如竹林中最苍劲的一杆竹,如玉山上最精致的一垒玉璧,盘桓在夕阳尽头,夕阳仿佛女子绵软的手,在他眉间沉落。

夕阳动情,格外怜惜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沉落得极慢,极缓,极柔和,甘愿沉溺得久,甘愿覆没,甘愿融为一体。他身型颀长,倒映在玻璃上,一抹影更修长,虽不是多情种,寡言又清清淡淡,乍一看无欲无求,但夕阳一泻千里,恣意迷幻着世间的男女,在某一刹那,他又胜似多情。

他转过身,在那一处销声匿迹。

我回到景河公馆,西洋钟的钟声从三楼的阁楼传出,许崇文不喜那座西洋钟,它敲响时太嘹亮,夜深人静下吵得他不得安眠,可我喜欢,保姆便没丢弃,只锁进阁楼存放。

天窗敞着,楼内听不真切,有风声掠过时,在楼外听得真切。

我烙印了指纹解锁,进门将高跟鞋甩向地毯,赤脚踩着沙发,从茶几二层找出指甲刀和指甲油,保姆走出厨房,正发现我浑身懒洋洋的,剪着脚指甲,她喜出望外,“夫人您回得早,比许董还早。这一趟蒲城奔波,您累了吧。”

“还行,我是去玩的,崇文辛苦。”我剪完一只,就涂上打底的指甲油,“海参焖了吗?”

保姆说,“接到您电话就在锅里焖着,快半熟了。”

我用棉签擦掉甲盖边缘涂多的油料,“起锅吧,用铁箅下的汤水淘米,海参剁碎泡鸡汁里,连同鸡汁一并倒进瓦罐,用文火炖,炖到崇文回来。芦笋别放酱油,佐料盅里有我煮出的海鲜汁,只加它清炒,放餐桌把碟子扣住保温。”

保姆一字不落记下,“许董胃口刁,夫人都养馋了,我平时伺候,他总不称心。”

我一蹦一跳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两脚浸在凉水中,氤干半湿的指甲油,“柏承的口味也刁。”

保姆附和,“他们都不食油腻和咸辣。”

我在水里荡漾,“吃喝不随心,太无趣。”

“许董和许总,比同龄人都自律,您瞧,身材丝毫不发福,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