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着没翻严整的裙领,“昨天急着照顾你,马马虎虎冲洗,一早时间富裕多泡了会。”
许崇文将落地窗的窗帘完全拂开,让阳光洒入,“佣人能伺候我,你非要亲自动手。”
我软软糯糯的嗓音,“临时租住的庄园,佣人不了解你习惯,我不亲自伺候,你万一不适应呢。”
生活中我的体贴本分许崇文是极其满意的,我一不曾生儿育女,二不曾孝顺公婆,做豪门太太无功,本就度日如履薄冰,何况还是一段形式婚姻,在自己必要体现的价值范畴譬如维护他的尊严体面之余,服侍好丈夫的方方面面,打点好他的癖好娱乐,成为集妻子、拉皮条、宠物、死士、解语花为一体的女人,才拥有得宠的长久之道。
我从猫眼向外看,是昨晚与许崇文相谈甚欢的傅老板,傅彪。
我拉门,“傅老板,您久等,佣人在后院浇花,没留意前院。”
傅彪一怔,旋即颔首,“是许夫人啊。”他色眯眯上下流连我,充满不尊重不正经的流气相,像街头巷尾称霸的地痞。
成功男士的上位路要是不三不四,打扮得西装革履也藏不住原始面目。
我转身要走,他唤住我,“许夫人。”
我复而又转身,“您有事吗?”
他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枚宝蓝色的丝绒盒,当着我的面儿打开,“小小薄礼,许夫人别嫌弃。”
我梭巡他盒里的耳环,耳环镶嵌的珍珠吊坠硕大剔透,色泽莹润圆滑,是上佳的质地,我不解,“无功不受禄,我和傅老板萍水相逢,您为什么备薄礼?”
“珍珠配美人,许夫人是担得起的。”
傅彪的眼神令我格外不自在,我说,“傅太太应该也喜欢珍珠,我索性借花献佛,拜托傅老板将这对珍珠耳环以我的名头送您太太了。”
“哎”他又推回我怀里,“我家里的婆娘四十岁了,戴这种成色的首饰,暴殄天物。许夫人戴上,才匹配它的珠圆玉润,风姿绰约。”
傅彪下三流的夸赞像调戏,听得我别扭,我义正言辞婉拒,“谁没有年华老去时呢。傅老板这句话,我戴它也受之有愧。您该送十八九岁的姑娘。”
他还要说什么,我比划请的手势,“崇文在等候傅老板,我不耽搁你们正事。”
傅彪被我打断,见我态度坚决,也只得罢休,把饰品盒塞回原处。
我将傅彪带进会客厅,招呼后院回来的佣人沏一壶茶,傅彪将外套交给保镖,保镖接住退到一旁,他看了一眼茶几上堆积如山的药丸,许崇文把胶囊的两头一分为二,用棉签蘸取粉末剐在白纸,专心致志嗅着气味,他问,“许董,自己配药吗?”
许崇文随口答,“药从欧洲进口,长途跋涉过三道关卡,入口的救命物,细致总无错。”
“您治疗的西药,不是令公子到海外购买吗。”
许崇文抖落着剜药粉的小木匙,“从百种药性中选购一种是他,制药和运输的过程他不参与,出了差池,与其追根溯源也于事无补,不如从伊始就断了意外的源头。傅老板,你当初卖见不得光的药发家敛财,良药毒药千人千味,查都无从查起,对吗。”
傅彪在左侧的沙发坐下,“我那点不光彩的历史05年就洗白了。能与梅尔谈合作,可见我早已步入正轨。”
我没见过傅彪,但我听过他的事迹,他是泰国籍,初出茅庐时倒腾印度神油和壮阳丸,那是八十年代末期,国内进药渠道很闭塞,贴了标签的三无强效药能卖上一栋楼房的价钱,他用集装箱成吨得偷渡,都是从边境的药厂处理价收购,过期的回炉再造,无效的添两味猛料,他就一个原则,别吃死人。奇货可居的牌子一箱箱从山道押进境内的夜总会,私人黑诊所和发廊,利用这桶金深入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