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敷衍,时而驾驭我,时而服从我,他心性不定,明面和我互为扶持,暗中自有一番打算,我不能贸然牵引他加入。
私生子的验证,只差一步,我已经确定,他是掩埋在前尘往事的少年。
只要他由暗转明,战役顷刻会如火如荼,他是奔着搞死许柏承来的,他还会掣肘我,掣肘的权力,必须是我持有才行。
此时的沈怀南像极了在痛恨许柏承与被许柏承的情爱束缚之间摇摆彷徨的我,恨是自然恨,爱也自然爱。
一簇火焰,能催化恨,一簇火焰,也能催化爱。
恨就支离破碎,爱就破镜重圆。
若我是他,我也难以轻易下注。
支离破碎的林姝,不可估计女人在绝望时的做法。
破镜重圆的林姝,也许会用贡献私生子来讨情人的欢心。
我怕沈怀南不老实,他也怕我不信守盟约。
然而我们都无法证明自己。
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走下去会是怎样一条路。
可若我是沈怀南,纵观局面,攥住林姝之外,也别无抉择了。
他处于别无抉择的境地,越是不收下唯一的橄榄枝,越是有随时抽身的二心。他的二心必定有底气供应,可我没寻到他的底气究竟是什么,是诈我,还是确有其事。于是我们才陷入比拼定力的僵持。
二心不单单是指中途倒戈,放眼海城,能助他一臂之力进驻梅尔的,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人,我不担忧他倒戈,他无处倒戈,但我担忧他反噬我,他曾亲口说,许柏承会消灭所有清楚他肮脏手段的知情人保全自己的清誉,他不会吗。一个有二心的幕僚,还掌握了我的秘密,是一个熟知主人不堪丑事的幕僚,我再横加干预,封死他认祖归宗的路,这笔账沈怀南就算在我头上了,他会觉得我襄助旧情人,阻绝他这位和许柏承争家产决雌雄的劲敌登场。
不能百分百降服沈怀南,哪怕他有零点零一成的二心,都不排除他失败后会玉石俱焚,得手后会狡兔三窟。只有许崇文放弃,他才会来求我,但许崇文显然不放弃。我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收服沈怀南这块难啃的骨头。
第二天早晨,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被楼下的门铃声惊动,我匆匆下楼,一边走一边说,“佣人呢,没听到门铃吗?”敞开的厨房门里空空如也,地上的水管从窗户延伸到后院,传来淅淅沥沥的浇水声,我穿过西式走廊,许崇文正在会客厅摆弄着药瓶,我长发未干,湿淋淋披在肩头,暖阳一照,水光潋滟,他望向我,“你又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