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瞥,的确是周二的邮件,邀请他本周末在蒲城的白鹤楼赴宴。
我胸脯一颤一颤的,“那你在1舱3号,我在1舱2号,未免太凑巧了。”
他神态慵懒,“对。我是1舱,是凑巧。”
我继续说,“我换2舱,你又跟来,同一排同一区域,你有话解释吗。”
宋世忱后仰,双臂展开,“夫人没发现我没带行李吗?”
我问,“那代表什么。”
他说,“代表我慈悲,有无生命的万物我都优待。我给我的行李箱在1舱买了视野最开阔的席位。”
他随即扒开我的手提包,翻出一瓶水,泰然自若拧开,他喝了一口,很不满品评,“我喝不惯这牌子,看许夫人的面子我勉强喝了。”
我怔住,好一会子我说,“你的行李在1舱享受着牛排红酒,你本人在2舱向我乞讨一瓶矿泉水。”
他咽下口腔内的水,一本正经,“违法吗?”
“不违法。”
他将水瓶搁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那夫人还废话什么。”
我叹息讥讽,“宋铂章何等枭雄,商海浮沉半世纪,吞掉的企业不计其数,披荆斩棘成就宋氏辉煌,无奸不商终究报应不爽,他的儿子,宋大
公子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纨绔之祖,生来讨债的。”
我话锋一转,“不过宋先生骨子里的浪荡愚昧在外人眼中是无可救药,在我眼中却是养精蓄锐,东引祸水的高明。打眼整座海城,人尽皆知梅
尔的许柏承天之骄子,定商界乾坤,掌同僚生死,他无决策的实权,可他的决策几乎是百发百中,连商界玩鹰的老手许崇文都会斟酌采纳,或许宋
先生的确不敌许柏承的雄才伟略,但你懂得收敛锋芒,不做众矢之的枪靶,隔岸观火最得宜的关卡,伺机狩猎,你的能力遮蔽在玩世不恭的皮囊
下,可谓相当被低估。宋先生的声色犬马是真,放荡天性是真,颇有远见,沉得住气亦是真。”
宋世忱云淡风轻睥睨我,“夫人如此高看。”
我不置可否,“虎父无犬子,你担得起我高看。”
他笑了,“名利场的博弈,有两种最精彩,一种是杀戮,一种是蛰伏。杀戮是干脆,风险也大。而蛰伏,一鸣惊人是很有趣的场面,夫人有生
之年应该看一出。”
我感慨,“说来也巧。海城最擅蛰伏的两个人,都被我识破了。”
他挑眉,“那个人是。”
我问他,“想知道吗?”
我偏不解答他的好奇,等他主动说想,谁知宋世忱思索了片刻,“不想。”
我气得面色铁青。
他说,“不是许夫人慧眼如炬,是我主动脱光了自己,给夫人洞悉我的机会。
我冷笑,“穿上吧,我不稀罕。”
他凑近我,“夫人要不要欣赏我的腹肌。”
他握住我手腕,我撇开,他又握住,“来。跟着我的节奏。”
我咬牙切齿,“宋世忱。”
他力量大,我力量小,他牵掣我,我无路遁逃,他摁住我手掌,隔了衣服扣在硬邦邦的肌肉上,“最上面这块是智慧,这里,是魄力。”他拉
扯我到处游走,“那里是女人缘。喏,旁边是男人味。”
他若有所思,“应该是帅气。”
我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对仗工整,你写对联呢?”
他似笑非笑,“许夫人能搭上我这位盟友,是你三生有幸。你却不惜福。”
我掏出湿巾擦拭手指,“我三生有幸且不提,宋铂章决计是家门不幸。”
宋世忱在指尖玩弄水瓶,“论起家门不幸,我父亲不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