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么。”

戏剧日渐没落,有大手笔的财主肯赏光,自然变着花样留客,养活里外数十张吃饭的嘴,院长压下打火机,宋世忱夺过,也不点燃,就那么夹着烟,打火机顶在指上兴致十足把玩。

“要不老规矩,您在芜城初见小白玉,她唱的《吕洞宾戏牡丹》,您再重温?”

宋世忱眯着眼,“戏牡丹,就唱戏牡丹。”

他吩咐司机,“花篮。”

司机一连上了十个,宋世忱点着烟,不紧不慢又开口,“再上。”

乌泱泱的花篮像雨点子似的,铺天盖地铺满了剧院,宋世忱指尖火苗焚上的刹那,他说,“不唱了。撤下她的戏。”

院长怔住,“那您听哪出。”

宋世忱单手衔烟,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高深莫测喷出一团烟雾,“我带她回家单独唱。”

院长默不做声绕过观众席,走向后台支会小白玉。

紧接着宋世忱也掐灭了烟蒂离桌。

我嗑了一粒苦涩的瓜子仁儿,像杏仁般苦,苦得我啐出又含住茶水漱口,才堪堪盖过舌尖的涩味,邹太太看得入迷,我也没同她说话,蹑手蹑脚起身,从后门直奔过道尽头的洗手间。

我方便完跨出格子间,在水池前洗了手烘干,又在唇上补妆,我整理好一切走出女厕,往来时的路走,我无意识扫过拐角处隐蔽的一堵墙,本无心久留,直到两副恣意交缠的身躯闯入我视线,我才驻足。

我聚精会神凝眸,女人是唱大鼓书的小白玉,男人分明是臭名昭著的宋世忱。

两人蜜里调油一样百般的温存,相距虽远,二三十米之遥,也看得出男人是调情的高手,随便一指拂过女人,便惹得骨子都酥了。小白玉攀着他肩膀,面容羞赧,顷刻被撩成了一滩春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差了一层,井水做的女人比比皆是,可好似洪水泛滥做出的女人,非得遇上高超如宋世忱的男人,才能化成一泻决堤。

另一头走来结伴而行的男人,其中一个胖的对精瘦的说,“唱腔不赖,投错行了,大鼓书讲究丹田气,你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调门儿又窄,唱黄梅戏合适了。”

精瘦的男人说,“长相倒桃腮杏眼,改行唱京剧,扮相估计惊艳。”

“哎”男人打岔,“戏袍子穿得太厚实了,哪比得上睡衣啊,又薄又情趣,一解腰带,原汁原味。”

他们心照不宣大笑,笑了几秒钟,就迎面碰上我,笑声顿时哽在喉咙里。

男人一怔,认出了我,他一颔首,“许夫人。”

我没认出他,想必不是盛名煊赫的高门人士,我也礼貌颔首,“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