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把我唯一的筹码拉下水,郑太太肯下水,必定是郑培恩扯谎得罪了许崇文夫妇,要为我所用一次,他太太忌惮老狐狸的势力,不得不东引祸水,从得罪老的换成得罪小的降低危害,所以她出手了。假设我再要挟郑培恩,无异于要挟他夫人的娘家,皆是海城有头有脸的名流,我也得权衡利弊,郑培恩是同我做个了结。
我了然于心,“知道谁在出力吗。”
尹正梧一惊,“是您吗?”
我深吸气,“柏承没吩咐你暗查起因吗。”
尹正梧摇头,“换做是我,我会猜测是许董所为,寻常同行哪有胆子,查不查没区别,难不成还拍出证据,质问许董吗?”
我拎出一瓣嫩芯,“我忙着通过邹太太获取广发银行的贷款,广发不乐意借,我想方设法的求通融,总算得逞了,你要在梅尔内部大力宣扬。”
尹正梧说,“我稍候回公司就照办。”
他转身要走,又蓦地想到什么,“夫人,您约了朋友吗。有人拿着您的名片找您。”
我抠掉铁剪上的锈渍,“姓什么啊。有什么特征。”
尹正梧回忆了下,“没说姓氏。谢顶,有痦子,五十岁出头,金丝眼镜。”
我不可思议,“这么猥琐的人找我?”
尹正梧笑出声,“您不认识吗。”
我用剪子将泛黄的叶边绞断,“听描述是耳熟,留言了吗。”
他说没有。
我无所谓挥手,“还会再来的。不来就算了。”
尹正梧离开后,我洗了个澡,驱车前往丽人美容院,我到达时邹太太在蒸脸,她从仪器后看我,“许太太,你推荐我的美容液真好用,我的皮肤哟,嫩得能挤出水。”
我笑着说,“你底子好,烂的香蕉皮把燕窝磨碎了糊上,也是烂的。”
她合不拢嘴笑,我褪下裙带上床,美容师蹲在床头替我洗脸,我指定了一款洁面海泥,涂抹在面部时,我装作不经意问邹太太,“宋氏有变故,邹股东掺和了吗。”
她调整着仪器的高矮,“你指地皮吗。”
我朝她那里斜视着,“确有其事了?”
邹太太心大,不慌不忙浏览着美容广告,“老邹是股东不假,可实权不如宋董事长和郑董事,这种重大的决策,他顶多投票,宋董投什么,他就跟什么,老邹最平和了,舒舒服服的分红多好啊,上蹿下跳的不讨好,宋氏捅了娄子也怨不着他这个三把手的。”
“宋氏能捱过一劫吗。”
“宋氏的根基摆在那,能倒吗?不过许总要花心思修补,听老邹说,宋铂章对未来的女婿动大怒了。”
我置若罔闻,困恹恹的在床上翻了个身,“珠宝行上新了,咱去挑两件,企业年会时戴上体面。”
邹太太叉了一块西瓜,“珠宝楼我都腻歪了,翻来覆去没新意。许董送你的翡翠,往前数三十年,往后数三十年,成色都万里挑一,你还挑什么,在你眼中不都是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