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依我的高见”沈怀南的眼神掠过我脚下,“许太太先将踩着的内裤还我。”
我低头看,果然一条米蓝色的三角裤在我鞋底,我面色尴尬,踌躇捏着边缘,目不斜视捡起,再隔空丢给他,他接住,“是洗过的。”他话锋一转,“你踩脏了。有劳许太太拿一条新的。”
我东张西望,“在哪。”
“左。”他指示着我,“再左,右,十五度角。”
我烦躁不已,“你耍我呢。”
他不紧不慢说,“看前面。”
我循着沈怀南的提示,看见了墙角下的组合衣柜。
“底层的抽屉。”
我走向象牙白的柜子,“你还没答复我。”
他利落打消我的念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许太太不必肖想了。”
“理由呢。”
“许崇文未娶的女人,被他的原配贩卖,本该享有许家一切的骨血,颠沛流离险中求生,同父同族,幼子和长子是天差地别的人生,许太太可曾想过,他早已不执著旁人许诺的钱权之类的恩惠,他和许柏承的图谋是相似的。”
我刚抄起红白条纹,沈怀南使唤佣人似的,“灰色那条。我有一个习惯,一月内不重复穿。”
我塞回去,一条条内裤码放端正,我并没特意观察,只抽出灰色款的一刻,尺码的标签映入眼帘,是最大号的。
我忍了又忍,没忍住问,“沈律师,你多少斤。”
“一百四十二。”
我透过窗帘梭巡他,“多高?”
“一米八五。”
我挑着裤腰,“大码你穿着不肥吗。”
沈怀南看了一眼我,他轻描淡写,“男人的尺寸和胖瘦关系不大。”
我没理解,和他说岔了,“骨盆宽你有什么可自豪的。”
他撩开纱帘的手一颤,帘子模糊,人也虚无,可他分明在笑,唇角一点,煞是清朗。
我恍然大悟,面红耳赤把内裤扔过去,“谁问你了。”
我只顾用力扔,没留意地面,被套是细腻的绸缎,又染了水渍,要干不干,湿漉漉的积蓄了一汪,我脚底没由来的打滑,猝然朝前一扑,我惊慌失措间,拍歪了横亘在露台的藤椅,沈怀南眼疾手快避开了排山倒海之势轰塌的木架,却没避开我,我整个人砸在他胸膛,他被惯力生扑在地,砰地重响,他抱着我栽下,腔骨传出极其沉重的闷哼。
在沈怀南托住我的一霎,他披在肩头的睡衣也应声而落,我意外发现他胯部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弧形胎记,像此时挂在树梢的月牙,隐蔽,神秘又充满了陈旧感。
我出神盯着,脑海里像下了蛊,一而再回荡许崇文那名从出生便失踪的幼子,一时忘了移开,就那么直勾勾的定格在胎记上。
胎记位置特殊,他又垫在我身下,隐秘的地带一览无余,我甚至能感觉他某处在变化,与他儒雅翩翩的皮相截然不同,也掺杂着无尽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