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大容纳了两千万人口,唯独我茫然四顾,是无根的浮萍,全部热忱和青春

都押注给许柏承,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不再负担林姝的依赖,有另外一名女人跻身他的生活,我该何去何从。

这是许崇文最渴望看到的局面。

他等待着这段牢不可破的情感单方破裂,利用我心里这一丝破裂,去反制情感还没有破裂的许柏承。

没有人能牵制许柏承,而许崇文专注培养的就是能牵制他的女人。

一个拥有他三分情意,三分愧怍的女人,足够令许崇文花费心血去豪赌。

我跑上街口又去而复返,从车库开出一辆许崇文的车,直奔沈怀南的公寓,我用力按着门铃,一遍又一遍。

沈怀南拉开门的刹那,他视线毫无偏差定格在青石砖上流泻的水渍,在一泻如注的水泊里是一双湿透的鞋子,鞋尖轻轻地蠕动,紧贴身躯的衣

裙包裹着纤瘦又憔悴的我。

他迎着楼道里一盏时明时昧的白炽灯,闪电从天而落,劈砍得树冠一分为二,我喉咙艰难挤出的一句沈律师,被一道刺耳的惊雷所覆没。

他皱眉,“你。”

我眼眶通红,“他和宋幼卿订婚了。”

寒浸浸的大雨浇得彻底,我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过道里,“请柬写好了,也公布了,晚上他先斩后奏,汇报给了许崇文。”

他居高临下俯瞰我,像一个救世主,在审判荒诞的世道,世道中荒诞的人,“然后呢。”

我说,“我输了。”

区区三个字,沈怀南便顿悟了我的来意和处境。他面上风平浪静,“什么算输。他从没有向他的领域昭告过许太太的存在,你是和他无私情关

联的女人。你连输的资格都不具备。”

我怔住。时间分秒流逝,漫长到我沿着墙壁无力瘫软在地上,沈怀南终于有所反应,他摘下门后挂着的西装,俯身为我披上,他手掌隔着呢料握住我肩

头,像安抚一个吵闹的无助的孩子,一并焐化我的脆弱与冰冷,他体温那样旖旎,那样温柔,“进屋,好吗。”

我浑身哆嗦着,他折返房中快速收拾了一番,再度出来拦腰抱起我,手肘抵在门框反向一搪,把凄厉的风雨阻绝在昏天黑地的廊檐外,室内暖

融融,又静谧,清冷的百合香与幽幽的果香环伺,无声无息地抚平我的悲伤和躁动。

劲风刮起发丝,糊在涕泗涟涟的面庞,沈怀南耐着性子择掉,择得干干净净后,他非常轻缓的姿势将我撂在沙发上。

他蹲下,用毛巾擦拭我颌骨和脖子的水痕,“怎么不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