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从得知父亲患病到离开晚州回到平水,短短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目不接暇。
他不敢听见梁书彦的声音,怕一听见那熟悉温柔的嗓音,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坚强外壳就会化作乌有。
嘟嘟两声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喂?"
余新雨忍着眼泪:"喂?"
"余新雨?余新雨?!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梁书彦的嗓音听着有点哑,心急如焚。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微微失真。
余新雨手指绞着电话线,有好多话想说,从哪里开始说呢?从照片,弥留的父亲还是从刚刚结束的生物考试?
电话那头还在不断喊他名字,他却没有勇气再开口了。把听筒靠近耳边,想努力记住梁书彦的声音,未来到底会怎么样,他突然也不知道了。
"阿梁,我没事,你等着我找你吧。"
不敢再听梁书彦说什么,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过段时间再说吧,先陪老爸。
--
余正雄说想去北京看看。
余新雨当天就去了县里买了两张大巴票,准备坐到省会晚州再转火车去北京。
余父的身体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吃饭也吃不了多少,常常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两只眼睛瘦的凹下去。
这些天父子两人常常沉默着相对。他在县里的中学边上的奶茶店找了份兼职,跟人家老板说好每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回来做饭,给余正雄煎药,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