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孙怀瑾开始抽不得空回到她与他的房子里,他时常在孙家的本家,跟他的爷爷父亲学习礼仪之度,为商之道,大约一星期三四天不在家,而后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封请柬。

孙怀瑾住的这个位置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知晓的大约都是孙家人还有住在不远的景家和杜家。所以不常有人寄信过来。她拿着那封镶着精美烫金边的大红结婚请柬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打开了,是邀请孙怀瑾去参加婚礼的,新郎名叫薛杨,新娘叫林湄,她不认识的人。

突地听见了敲门声,她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景凉。

“景凉哥,容之他不在。”莫绛心这才看清景凉手里也拿着一封请柬,跟她放在桌子上刚看完的一模一样,景凉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眼角扫过了放着请柬的桌子。

“没什么,容之如果回来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景凉随即笑开了来,眼睛里的寒冰融了些。莫绛心便更加奇怪了,要说她这么长的几年在孙家,最怕的倒不是孙怀瑾,却偏是眼前的景凉,这人的眼睛里从来都是带着刺骨的寒霜,只在面对他们几人的时候才稍化了些,不似杜衡的平易近人,没有孙怀瑾悠然立于群山的士家之气,他仿佛一站在那里,便生生与人隔开了十米开外。

景凉回去之后大约一个小时孙怀瑾便回来了。

“容之,今天送来了一封请柬,后天下午让你去参加一个婚礼,新郎叫薛什么的,新娘叫林湄。”她第一眼便记住了这个名字,她曾读过诗经《秦风蒹葭》里便有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她那时便想,这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隐约也对这样一个叫林湄的女子提了兴致。

她把请柬递给他,却发现那人迟迟没有接,他有些长的睫毛掩住了表情,可是莫绛心却觉得他的周围有苍凉的悲哀在流动,寂静的,荒芜的。

“容之,你怎么了?”莫绛心有些心慌,有了一丝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看到孙怀瑾把请柬接了过去。

“弯弯,我今天有些累。不用等我吃晚饭。”孙怀瑾的声音已有了深深的疲倦,他还未等她开口,便已经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莫绛心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茫然无措。窗外的灯光渐暗,染得两株刺槐都有了隐晦不明的颜色。

孙怀瑾的房门在第二天正午之前都没有打开,她心里那株名为疑惑的藤蔓又开始伸长,她不敢问,不敢言。

他是在那天下午出现在莫绛心面前的,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一夜的时间,那人的眼睛下已有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身上的衬衣还是昨天穿着的那一件,有些皱,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他偏还是挂着笑意,声音有些沙哑不辨往常的清冽:

“弯弯,明天陪我去,可好?”

她当然应着好,那一场婚礼,对于孙怀瑾而言到底算什么,她有一种急于想要弄明白的冲动,可那人却在婚礼那天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悠然自得,手握群山之势。

婚礼进行得相当顺利,她隔得台上有些远,约摸看不清那个女子面容,只是气氛却相当的好,她也偷偷不止一次的瞄着旁边坐着的孙怀瑾,那人嘴角带着笑意,不是在家里的那般温柔淡然,是一种真正的士族子弟的风范,三分温和七分疏离。

婚礼结束后,他牵着她准备走,却被一声温柔恬静的声音叫住了:

“容之,都不准备跟我说一声恭喜么?”莫绛心回过头,她一瞬间感觉到身旁的男子身体微微僵直,随即便恢复平常,笑着转过身来。

“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倒是你……竟这么快的就结了婚。……恭喜。”莫绛心有些哑然失笑,孙怀瑾的那一幅表情哪里是恭喜,眼里都是尖锐的倒刺,略微过浅的唇色此刻没有一丝颜色,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