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对面那个女子,当真应了那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模样生得端庄秀丽,偏生那一双细长的眼,倒有些像她,只是林湄一笑起来便如明净的水波荡开来,流光溢彩,勾人魂魄。
莫绛心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竟也喊他容之,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的浮出水面。
“咦……这孩子是谁?”林湄突然注意到孙怀瑾身旁的莫绛心,带着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妹妹,莫绛心。”从他口里说出来这样陌生的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涩然。
“林湄,我正想给绛心换一个老师,你……有没有时间来教她跳舞?”孙怀瑾的声音有些紧,听得莫绛心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可没听说要给她换老师,况且为什么一定非得林湄来教,她本能有些抗拒这个女子,却还是未说出口她的想法。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时间不多,每周三可以吗?”林湄细细的斟酌着说道。
“当然可以。绛心,打声招呼。”他扯了扯莫绛心的手说道。
“湄姐姐好。我是莫绛心,你可以叫我弯弯。”她礼貌的作答,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弯弯?可巧,倒是跟我的小名一样。”林湄笑着开了口,莫绛心的脸色却一瞬间惨白,她也叫弯弯吗?那孙怀瑾从第一面起叫着的名字究竟是她莫绛心还是林湄?莫绛心低下了头,心里有股痛意散开来,她的左手掐进右手的手臂,带出了些许红印。
“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忙完呢。先走了,下周三见啦。弯弯。”那个眉眼间尽是温柔的女子摸了摸她的发顶,有些宠爱的味道,却让此时的莫绛心更加苦涩。
回去的路上孙怀瑾依旧对她关怀备至,细心的为她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一路上问她晚上要吃什么,最近都有些什么新奇的事发生等等。莫绛心心不在焉的答着,她的心此刻却似从高高的群山之上的他的怀里跌进了肮脏的泥土里尘埃里,她从他的话语与神色里看出了掩不住的欣喜,是的,是因为那个小名叫弯弯的女子,而不是因为她莫绛心。
林湄每周三如期而至,而恰巧那个忙得几乎不归家的孙怀瑾却有意无意的在她来之前便归了家,面上几乎都是欣喜的表情,不似面对她的时候那般从容淡定。
她这番疑惑像山洪喷发一样,一触不可收,终于寻得孙怀瑾去了孙家本家的下午,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真相便猝不及防得摊开来,惨烈得像无数的钝刀插进她的心窝里。
他的房间书架上最上方有一大摞的宣纸卷,她搬了凳子费力的拿下了,打开,全是一幅幅字,有他的潇洒恣意的行书,却也有隶书的温婉自然,那隶书自然不是她写的,每一幅下面落的全是林湄的印章。莫绛心的泪突地滴在了宣纸上,晕了浓黑的墨迹,像一朵盛开的花。
孙怀瑾喜欢练字,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练,她的毛笔字都是他教的,他爱写行书,一笔一划皆是苍劲雄浑,恣意洒脱。她便也跟着写,他却说女孩子不宜学行书这样乖张锋利的字体,让她学习隶书,说了隶书温婉清俊,适宜她学,她便也傻傻的信了,他这是要她变成了林湄的字,林湄的人。
她摸着相框,他的桌子上摆放着她与他从小到大的合影,当真是讽刺至极。桌子的一角有一个檀木盒子,神秘的,引着她去打开,她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有的不是神奇的礼物,而是更加惨烈的真相,那是是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巧笑嫣然的小女孩有些像她小时候的眉眼,天真的眼神亮晶晶的晃花了她的眼,身旁跟着同样小小的男孩,那男孩子全然不是现在的这般悠然气韵,笑的时候永远只是浅笑盈盈,小时候的他穿着可爱的背带裤拿着糖,眉眼弯弯,笑得嘴角都快咧到眉梢上面去了。
那是林湄和孙怀瑾的小时候,那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