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

司柏晟的眼眶一瞬红了，他用了十成十的力将陶渐昀推开，而后心疼抱住程玉倾！

“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抱着程玉倾就往外走。

丝毫没注意到，他捧在手里里珍贵了十年的陶渐昀跌坐在地上。

两只手按在地上，掌心肉里嵌满了玻璃碎渣。

血流不止！

酒吧老板连忙上去扶陶渐昀：“阿昀，你的手，你怎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他声音很大，陶渐昀确定司柏晟听到了。

可司柏晟一次也没回头。

陶渐昀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心口痛到像是被挖去一块，接着两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第六章

陶渐昀做了个梦，梦里反反复复梦见十八岁的司柏晟。

张扬桀骜的少年捧着玫瑰跪在他面前，说爱他，说会一辈子对他好。

可真当他抬手去接那束玫瑰，那少年又一瞬消失了。

陶渐昀心口一空，猛然惊醒！

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司柏晟坐在床边，眼底发红，唇边已泛起了青色的胡茬。

四目相对。

司柏晟眸光颤了颤，劫后余生般将他死死抱进怀里。

“醒了就好，医生说，你淋了雨又吹风发了烧，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昏迷。”

“下次，不要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好吗？”

“也怪我，阿昀，对不起，我不该一时着急，就没轻没重。”

陶渐昀看着他，心好像泡在了一汪酸水之中。

这几天以来，司柏晟道了几次歉，他们又吵了几次架？

如果真爱到这样盲目疮痍，不如趁早放手。

陶渐昀提不起力气，扬起苍白的笑容：“不怪你，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

“胡说什么！”

司柏晟厉声打断他，然后打开床头的包装盒，勺出一口白粥喂到陶渐昀唇边：“一晚上没吃东西，饿了吧？快垫垫胃。”

陶渐昀只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贴心照顾，接过碗自己吃。

司柏晟的手停滞在空中，许久他才苦笑一声，叫来医生给陶渐昀量体温。

“烧退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听到医生的话，司柏晟终于松了口气，眉眼中流露出温情：“这两天我请了假，安心陪你，补偿你。”

“阿昀，你快要生日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11周年，你要高兴一点。”

陶渐昀垂下眼帘，不回话也不说好。

第二天。

陶渐昀出了院，回家后倒头就睡。

主要他不想和司柏晟拉扯，劳心费力，深情错付。

睡了一下午，他再醒来后，司柏晟却不在家。

客厅里的茶几上，摆着之前陶渐昀说想要的那台索尼黑胶唱片机，旁边放了张贺卡，落着司柏晟铁画银钩的字迹。

“生日快乐，平安喜乐。”

陶渐昀心尖一颤。

两天后，他就要飞往加州。

而前一天，是他的生日。

这一瞬间，他的心绪更加复杂难辨。

司柏晟这个人，既对他好，又对他不好，叫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陶渐昀想问问司柏晟他去了哪里，一打开手机，就看见程玉倾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照片。

广阔夜空中，五彩缤纷的绚丽烟花绽放。

程玉倾微微踮脚，司柏晟扶着她的腰，俯身和她亲吻。

郎才女貌，谁看了不说一句感情真好，要祝他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