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关怀和爱护铺面而来,陶渐昀的泪一瞬流了出来。

他决定和司柏晟在一起那年,母亲是阻拦他最狠的人,不止一次说了没有他这个儿子。

可当他出现异样,她有时最先打电话,来关心他的人。

陶渐昀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竭力压住声音不颤抖:“没事,妈,是美国加州那边有个实验室邀请我,我准备出国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陶母什么也没问只说:“出国进修好,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想我和你爸了,我们就飞去看你,如果累了,随时回家,我和你爸在家里等你。”

陶渐昀听着,心里更难过。

当时他义无反顾和司柏晟走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妈妈?

看着他为一个认识几年的男人家都不再回的时候,妈妈该有多伤心?

他不想让妈妈听见他在哭,匆匆说过几句,结束了通话。

只是刚按下挂断键,司柏晟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阿昀,下雨了,你带没带伞?”

“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你在哪?我去接你。”

陶渐昀没心思和他聊,怔怔地往上翻。

十三年,陶渐昀换了四五部手机,和司柏晟的聊天记录却全都留着。

天南海北,诗词歌赋,他们什么都聊。

就在几天前,司柏晟还在和他分享公司的琐事,说等他放寒假一起出去旅游。

为什么不过一周,一切就天翻地覆?

原来,人真的是可以一边爱着,一边辜负的动物。

陶渐昀心情沉重,喘不上气,握着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司柏晟打来的电话。

他视而不见,直接将手机关机,打车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

往吧台一坐,老板看见他担忧地皱起眉,还给他披了件衣服。

“今天怎么了?淋成这样,还一个人来喝威士忌?”

陶渐昀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酒吧的情侣照片墙,他和司柏晟的合照挂在最上层。

照片里,他们都在对彼此笑着,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陶渐昀觉得好刺眼。

他干脆取下照片,拿起吧台上的打火机,点燃了。

照片落在烟灰缸里,慢慢蜷缩起来,变成了焦黑色的灰烬。

不想下一秒,身上突然一空,披着的衣服被猛然拽走。

陶渐昀抬头就对上司柏晟压抑的怒火。

“陶渐昀你真是长本事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他冷厉扫了眼被丢在地上的衣服:“什么野男人的衣服你都往身上披是吗!?”

陶渐昀冷笑:“我没你那样的好胃口,随便什么都吃得下。”

司柏晟额上青筋暴起,用力抓住陶渐昀的衣领:“陶渐昀,你嘴巴放干净点!”

陶渐昀顶着他的怒火嗤笑:“怎么,你能出轨,她能当三,我不能说……”

话还没说完,一股凌厉的拳锋迎面而来,接着眉眼边便传来剧烈的钝痛。

陶渐昀缓了又缓,才反应过来

司柏晟打了他,为了一个女人。

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违背世俗也要和他在一起的爱,在一刻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伤处还是痛的,但却比不过心痛万一。

司柏晟也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就打了陶渐昀,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

他喉结慌张滚了滚,想要解释。

陶渐昀却一拳砸了过来!

司柏晟闪躲不及,硬生生接了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