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渠然和盛夏走出审判庭外面。初春,温暖湿润的和风吹拂在脸上,他们慢慢地踏着步子往下走。

他们相安无事,可心中郁结的乌云并没有散开。那个曾经和他们生活了许多年的人,是一个恶魔,留在他们心底的印记不可能被磨灭,而今他将会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那种人世间复杂的情感,还会缠绕他们一段时间。但不会太久,没有受害者会为加害者而寡欢多日。

回到家后,盛夏转 朢 憂 ?????? 怤 ?????? 整 理 身想要对高渠然说些什么,就被从身后抱住。高渠然高大的身躯可以抱住她,让她感受到背靠着温暖的胸怀。

高渠然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有湿热的水滴顺着她的脸滑到肩颈,生理泪水让她的皮肤有点儿痒。

“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只相信你,我不会是高旭说的,会觉得你不配当我妈。”

盛夏感受到身后的颤抖,她微笑说:“嗯,我判断错了。”

她或许应该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先保全自己,而不是被困着这么多年。当时她只想保全高渠然纯净的世界,高渠然奄奄一息的情况她不敢再看第二遍。

“对不起。”

“你觉得我会接受吗?”盛夏不需要高渠然无意义的自责。出生,不是任何人的原罪。他们无法自己选择自己如何出生,成为谁的孩子,选择权永远在父母身上。

高渠然收紧手,用着轻柔但有力量的气声道:“我爱你。”

那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消逝,盛夏摸着他的头发,轻柔地道:“我也爱你。”

洗尘

盛夏望着玻璃里面的高旭,他变得瘦削,从前精壮的肌肉消失。她接起电话,看着高旭失了神采的眼睛。是了,当初她也是这样,目光涣散失去希望。

现在这样,才是世界的正确轨道。

“你还来看我?”高旭轻蔑地开口,“你把我害进去,你还敢来看我!”

高旭现在只是痛恨眼前这个女人,她居然一朝反抗将自己送进了监狱,未来十几年他都会在监狱里度过。他岂不是因为盛夏和高渠然过得更加糟糕了?

盛夏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睛里都是光辉,她轻声地说:“怎么不敢?我是来告诉你,高渠然考上了N大。”

随后,盛夏又说:“我不是来跟你说渠然考得多好的,你也不是他父亲,我们准备搬回N市去,再也不回来了。”

高旭忽而笑起来,阴恻恻地对盛夏说:“我不是他父亲?你这话可笑得很嘛。”

盛夏轻笑,似乎可笑的是高旭。她说:“我们在一起了,争论你是不是他父亲这事儿没意义。”

高旭皱着眉头,狠戾地望着盛夏的眼,像要吃掉她,他语速急促,“在一起?你他妈什么意思?”

盛夏微微歪着脑袋,像孩子般单纯地微笑说:“听不懂?就是我们会接吻会做爱,你觉得你是他父亲这事儿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血缘关系早就在丑陋的人性面前坍塌瓦解,父亲儿子这种关系也早就名存实亡。

高旭听着盛夏的反问,似乎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轻视。他曾经就觉得,盛夏因为他的职业和学识而轻视他,“听不懂”这样的疑惑像刀一样刺着他的自尊心。

同时,盛夏和高渠然在一起的事实更是告诉他,他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高旭站起来捶打玻璃,对着话筒急促地喊:“你们他妈要不要脸?恶不恶心?”

狱警急忙过来拉住他,他仍旧对话筒吼道:“你们从前就把我排在这个家外面,现在更是乱了伦,直接上床了?高渠然操着你的时候,不会想这是他爹的女人?”

盛夏看他被狱警压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