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纸鸢的十指微微有些发抖,便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说道:“不要慌张,万事有我。”

林纸鸢抬眼看向季明烨,在季明烨冷静的眼神中勉强稳住了心神,二人携手向慈心居走去。

二人才走到慈心居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阵阵笑声,秋嬷嬷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说道:“二奶奶,阳世间竟然这样巧的事,太太原说抄写经文是要用来祭祖的,自然应当去大魁老家找些小尼姑,这一找,竟然是找着了一个熟人!二奶奶,你可猜猜是谁?”

林纸鸢笑也笑不出来,只说道:“我并不知道,还请秋嬷嬷明示。”

秋嬷嬷看着林纸鸢的神情,一张老脸越发笑得大而阴森,说道:“其中有个小尼姑,居然说,她是二奶奶的嫡亲妹子呢!”

林纸鸢的心往下一沉,便是身上裹着的雪银狐裘也挡不住这院里传来的阵阵寒意。

林纸鸢向前看去,就见林月娥那张久违了的脸庞,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林纸鸢,笑眼中满是怨毒,恨不能将林纸鸢拆骨入腹。

第六十六章 拿出口供,简直就是授人以……

慈心院的佛堂门口大开, 可以看到堂中一溜儿站着三个年轻小尼姑,左右二人皆低头垂目,神色惴惴, 在这富丽堂皇的佛堂中瑟缩不已。

唯有站在中间的那个,端的是趾高气扬, 无半点畏惧,眼神阴郁可怖, 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除了林月娥还有谁?

林月娥此时已被剃去了满头青丝,也不用禅帽遮掩,仿佛就是要将那颗光溜溜的头颅亮在林纸鸢的眼皮底下一般。

林月娥身穿一件灰蓝交间的水田海清,海清宽大,但隐约可见其中丰满的身姿。

寺庙生活并没有使她变得瘦削和颓废, 反而比之前给白县令做小妾时更加滋润了,一张圆脸上几乎都能透出些红晕,这显然不是一日能将养出来的好气色。

林纸鸢暗暗纳罕, 按道理来说, 当时白县令将林月娥丢往避人的寺庙,只当白送了个庙中杂役过去,连委托照顾的银钱都不肯花费一分, 林月娥就算没受磋磨, 也不可能是如今这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难不成, 是郁氏早早的做了准备,已然将林月娥圈养多日了?

林纸鸢在心中摇了摇头,不对,若郁氏有这等准备,王兰香就不会因为轻视于自己, 而落得个年前禁足的下场了。

那么,林月娥到底是被谁照顾着的呢?

林纸鸢带着这般疑问,迈入了佛堂。

林月娥看着林纸鸢走了进来,那张脸简直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范,她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竟然是向林纸鸢行了个佛礼:“长姐。”

林纸鸢听了这声长姐,再回想起当时林月娥蹲在自己面前,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癫狂模样,真是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讽刺。

林月娥抬眼向季明烨那边一梭,只见季明烨锦罗玉衣,与当年模样有着天壤之别,她又是经年以衣着取人,此时一见,几乎没分辨出来。

待林月娥看明白后,才幽幽说道:“当年我看姐夫穿着简朴,还只道是寻常白丁,却不想姐夫原来是如此贵人,难怪长姐当时在祠堂里摆了那么大的排场,一定要嫁给姐夫。”

林月娥看向林纸鸢,又掩口笑道:“长姐既然长了这样一双慧眼,能勘破天机,怎么也不教教妹妹,白叫我蒙在鼓里。”

听了这话,郁氏悄悄偏过眼睛去看季明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