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鸢走进佛堂,只见郁氏跪在堂前,双手拨动佛珠,嘴里不断念佛,见林纸鸢进来,也没带什么笑脸,只把一张拟好了的单子递了过去,说照着单子上添就是了。
林纸鸢将单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蒲团,佛珠,宣纸等物,没什么稀奇,直看到单子末尾,竟然写着要买上三个小尼姑。
林纸鸢不禁问道:“不知母亲要买尼姑做甚?”
郁氏幽幽说道:“佛堂是清静之地,我不想要府里的下人进来,所以特地买三个小尼姑,让她们服侍我抄写经文,燃香添灯。”
林纸鸢怎么看这要求,怎么透露着古怪,忙说道:“母亲,外头买来的人不知底细,若有个差错,岂不是打搅了母亲清修?昨日光华寺的师太已来过侯府,只说要遣几个小尼来等候母亲差遣,不如先让光华寺派几个人来,我再让雪斋先生慢慢找着,等寻到了好的,再给母亲送来?”
郁氏听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经文我年前就要用,哪里耐烦等他去找,你若无能,我便自己遣人买去,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郁氏说完后,便给秋嬷嬷丢了个颜色,秋嬷嬷笑着将林纸鸢送了出来,说道:“太太最近肝火旺盛,说话难免重些,二奶奶莫怪。”
林纸鸢目睹了她们主仆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后,为防止落人口实,只说道:“母亲是长辈,我不能为母亲分忧,受了训斥也是应该的,岂敢去怪罪。”
秋嬷嬷笑道:“二奶奶能这样想,便是好了。”
林纸鸢出了郁氏的院子后,越想越不对头。
林纸鸢本身并不信佛,但尼姑这个词眼听上去,怎么这般耳熟呢?
林纸鸢突然想到一事,浑身一颤,心中急切,连掌事厅都不去了,一径回到世安院,对季明烨说道:“季明烨,你能不能遣人去看看,林月娥是否还在那寺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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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烨听到内情后,便拿出最快的马,遣八目前去打探消息,又嘱咐八目一旦探得明白,立马用飞鸽传书将消息送来。
可京城毕竟离大魁太远,一连十天,纵然林纸鸢望眼欲穿,还是没能接到任何消息。
季明烨看着林纸鸢坐立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去安抚她,说道:“当年林月娥的口供还在你手里,只要你将口供拿出来送到官府,林月娥最低也是绞刑!所以,就算郁氏有心去请,她也未必敢来。”
林纸鸢急道:“如果她不怕死呢,如果她打定了主意,就要将此事散播出去呢?”
季明烨一时语塞,林纸鸢说的没错,林月娥先是被父亲出卖,再又得知是母亲谋夺了自己的嫁妆,底下一母同胞的弟弟林九杰更是无半点亲情,其实林月娥已经是无所顾忌,极有可能以命相拼了。
反过来看林纸鸢,则是有诸多掣肘,就算是为了林九云的前程,林纸鸢也不会将林月娥所犯下的罪行暴露出来。
毕竟亲姊妹之间如此仇视,乃至于要下杀手,这放到外人眼中,最少也是家风不正,再经有心人一编造,扯些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歪理邪说,只怕当事人林纸鸢都要背上欺辱姊妹的恶名。
林纸鸢正在房中焦急,忽然就见到外头飞来一只身形矫健的白鸽,季明烨见状,忙含着双指,呼出一声长长的鸟哨,那鸽子便拍了几下翅膀,落在世安院的窗台之上。
季明烨拿过鸽子,便娴熟的去拆鸽子脚上的信囊,从中抽出一张小小宣纸,林纸鸢赶忙凑过来看,宣纸上只写了四个小字:寺庙无人。
林纸鸢惊恐的看着季明烨,还不等说话,就听见云霞在门外回禀道:“二爷,二奶奶,太太请你们过去,只说有一桩巧事儿相告。”
林纸鸢死死的捏着手指,说道:“知道了,我们就去。”
季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