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只要我稍微松懈一点,他就会忽然间消失。
我将唇贴在他额头上,我用力亲吻他,他皮肤不再滚烫,而是变得温热,也许最后就是冰凉,我嚎哭着摇晃他大喊,“我还有话呢!你等我说完,纪容恪,再听我说说话,你再听我说啊!”
我哭声太凄厉,厂房里不断回荡着我的嘶吼,在四面八方的墙上撞击,再涌回来。
顾温南走过来看到如此狼狈苍白的纪容恪,他先是怔住了一下,似乎不太置信这个人是他认识的意气风发的纪容恪,他看了看我,以及站在旁边同样受了伤的何堂主,他一脸懵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指着纪容恪肩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谁做的?”
何堂主没和他交待一切,只简单说一些打手,便打算一带而过,可顾温南根本不相信,“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打手,华南还有人能把容恪打成这个样子,可能吗?他一个人对付几十个都不是问题,难道对方是少林寺全体和尚下山吗?”
我们没有人说话,顾温南等了很久见我们依然沉默,他也不再问,他跪在地上把所有工具都从箱子里取出来,他要我放平纪容恪,我不肯,我死死抱住他,此时在我眼里所有人都很恐怖,我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即使我知道顾温南不会害他,我仍旧有所顾忌,谁都可以倒戈,谁都会存在欲望,这份欲望非要达到不可,那么一切筹码也都能够赌注,万一他被九叔收买了,我这样死死握住他,谁也下不了手,我背后藏了一支尖锐的短钢筋,如果有人要伤害纪容恪,我立刻就能和他同归于尽。
顾温南没有办法,他见我神经恍惚呆滞,以为我出了问题,他看了我片刻,柔声问我还好吗,我格外警惕盯着他的两只手无暇作答,生怕他掏出什么武器来,我掌心死死捧住纪容恪的脑袋,我必须托住他,他呼吸太薄了。
顾温南检查了他肩膀的伤口后,他脸色忽然无比凝重起来,这一丝凝重让我心里一跳,我下意识捂住耳朵,直勾勾看着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我不敢听他说,此时的我一点坏消息都承受不了,它会把强撑的我彻底打垮,再也爬不起来。
“斧头砸中了容恪肩膀的骨头,看伤口所呈角度对方下手很重,目标是要他死,因为有一枚大概三厘米左右的长钉子斜着从胸口贯穿,同样是看角度和伤口结咖情况,推断出应该距离心脏位置应该很近,如果没有刺破心脏边缘,就是擦着掠过去的,很危险,从这里开车到最好的内科医院,需要一个多小时不止,车子不会一点颠簸都没有,很有可能使钉子角度更深入刺穿,就算现在没有沾上心脏,这一路过去也不一定了。”
彪子掐灭了烟蒂从门口跑进来,他声音特别沙哑,被浓烈的烟雾嘬的,“有生命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