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覆体的瞬间,那两层轻纱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算是教司坊的官妓,也不曾穿得如此浪荡。

丝竹声响起时,她赤足踏上金砖,僵硬起舞,试图压下心中的耻辱。

可殿角传来的冷嘲却一字不落刺入耳中。

“啧啧,贵妃的脸蛋和身材就是好看。”

“什么贵妃,你见过哪位贵妃跳舞供人取乐?就是个下贱胚子罢了。”

“搞不好过几日,就要被陛下贬卖去教司坊了!到时我可要先尝尝她是什么滋味……”

“啪!”

韩雪宁突然摔碎满盘甜糕,倚在澹台渊肩头嗔怪:“跳得真难看。”

“听说前朝舞姬为了让舞步更轻盈,曾赤脚踩在碎瓷上练习,贵妃不如也试试?”

司念猛地抬头,正撞进澹台渊冰封般的眼眸。

她颤着声哀求:“求陛下……”

“准了。”

冰冷的两个字,碾碎了她最后希冀。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逃,哪怕撞死在柱子上,也比这样日日受折磨要好。

他明明知道,她从小怕疼,破了点皮,都要立刻涂上最好的金疮药,让他哄上好一阵。

可她不能死。

她还要开启九龙护国阵,还要完成父皇的嘱托。

“到底跳不跳?”

澹台渊不耐问出口的刹那,司念终于动了。

赤足踩在碎瓷的刹那,鲜血霎时染红了白瓷。

脚底刺痛剜入骨髓,司念却不敢停下,咬牙跳了一炷香,才被澹台渊放过。

……

宴会后,皇帝寝宫。

司念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脚底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死死攥着铜盆边缘,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

澹台渊慵懒地倚在床榻边,冷冷地开口:

“还不伺候雪宁洗脚?”

身为公主,她做过最粗的活就是为他绣香囊。

可如今……

见她不懂,澹台渊嗤笑一声,鞋尖挑起她的下巴。

“司念,你不过是个前朝罪妇,朕好心饶你一命,你还真当自己是贵妃?如今,伺候人就是你的命。”

司念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才颤抖着伸手,捧起韩雪宁的脚。

“哎呀!”

韩雪宁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一脚踹翻铜盆,扑到澹台渊怀里告状:

“渊哥哥,她故意烫伤我!”

澹台渊的眼神骤然阴鸷,一脚将司念踹翻在地。

“来人,带这毒妇去洗全宫的夜壶!”

她被太监粗暴拽着,拖去殿外。

韩雪宁的啜泣声和澹台渊的低声安慰交织在一起,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凌迟她的心脏。

……

污池旁。

太监翻了个白眼,嫌恶地将夜壶全都扔在她脚下。

“这些可是雪宁娘娘的恩典,您金枝玉叶的,怕是没见过这等好东西吧!”

司念下意识后退,下一刻,一阵掌风袭来,脸上霎时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嬷嬷叉着腰,凶神恶煞警告:“陛下吩咐了,你要不愿,就打断你的腿扔在这,直到洗完夜壶为止!”

第3章

司念眼睫狠狠一颤,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拿起了手边脏污不堪的夜壶。

洗了一天一夜,最后踉跄着走回寝宫。

原本葱白如玉的手泛白发皱,发丝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如同飘荡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