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约的单人温泉是七点到九点半，下雪时泡温泉，会冷吗？”

江见月反应了两秒，说:“你还真预约到了，我以为这两天人多。”

因那一帮子来这里团建的人，这两天旅馆内颇为热闹，楼下前台小姐忙得脚不沾地，江见月一次出门时看到她扯着老板的领子让老板给她开十倍工资，不然就离职。

旅馆借给江见月画具的老板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细长支的香烟，满眼无可奈何，在那里说“好好好”。

所以在同样有“七天无限次数免费卡”的情况下，隔壁温泉人员爆满，江见月实在想不出许途是这么约到单人温泉池的。

许途低头将相机放回包中，拉好拉链，转过脸对江见月一笑，“可能是因为天然温泉不在卡里，需要单独花钱，反而没几个人去预约。”

在免费就可以享受差不多服务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另花钱。

山路损坏地厉害，石阶断续地斜砌在土地里，能停脚的地方很是狭隘。许途站在苟延残喘的台阶上，离江见月很近。他个子比江见月高上不少，说话总习惯俯首，这样乍然转过来，鼻尖险些擦过江见月的额头。

在这措不及防地距离拉近间，江见月第一次意识到许途的瞳孔有点泛灰，和常人不太一样。

许途后退了一步，下了一层台阶，接过刚才不小心打断的话，“老师要不要一起去，今天走这么远山路，泡泡脚也是好的。”

江见月刚要说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

许途话说到这个地步，他确实找不到理由婉拒。

……也似乎，不太想拒绝。

氤氲（有车） 章节编号:687917

天气预报还是不准，六点就开始飘雪，江见月和许途踩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在夜灯下走进旅馆。

扑面而来的暖气打在冰冷的面颊上，很不舒服。

前台的位置没有人，可能是去吃饭了，倒是那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是一样在这里住宿的旅人。

许途将背着的相机放回房间，“这天真冷，我来的时候特意带了素描本，但是到这儿后发现根本没法在外写生。”

江见月站在房间门口摘围巾，闻言说道：“写生春秋好，不冷不热风景也好，要是有机会，明年开春带你去别的地方。”

许途拖长声音“嗯”了一声，说道：“老师的意思是说我能通过实习？”

江见月这才想起来许途目前还是个实习生，再有两个月才能转正。

“你这种自掏腰包都要来工作的人八竿子打不着一个，老板知道要感动死了，怎么可能不通过。”江见月半是玩笑地说着，“你可是我带出来的。”

这句话有点自负。

不过有才华的人有资本自负，许途笑起来，“那老师好好教我。”

两个人放好相机后差不多就七点了，隔壁旅馆真的就在隔壁，下面一楼院子中间有门，推开可以直接过去。

“这两家旅馆的老板是同学，大学的时候相约一起出来创业，因双方装修审美有差异，所以开了两家店。”江见月说道。

许途觉得他很神奇，明明看着清冷淡泊，可好像到哪都能迅速和人搞好关系，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

温泉旅馆人不少，下雪天泡温泉这种充满情调的事没几个人愿意错过，庭院中水汽弥漫，江见月听着模糊的嬉笑声，不太自在。

路边的矮石灯光影模糊，只能照亮人的下半身和长长的石子路，不知道是哪传来的玫瑰花香露味儿缠缠绵绵地溢了满院。

江见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个人泡单池，似乎比一群人共浴，要更显得私密。

许途刷开独院的门，走进两步后回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