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衣襟微敞,露出的锁骨上还沾着水珠,闻蝉下意识抬手,用衣袖替他拭去,又觉他浑身都透着潮意。
擦完,稍稍别过眼,身子向后仰了些。
“来吧。”
她已经做过一遍,如他这般能力出众的人,依葫芦画瓢总不会太难。
若非她神色过于认真,当真像是在刻意撩拨人。
谢云章早就指关紧攥,被她那样亲一通,指骨都要从皮肉中透出来。
俯身靠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才照她说的那样,从她唇畔开始吻。
“这样?”
“……嗯。”
臂弯环住人颈项,她顺势躺下去,丝枕正好垫在腰后,叫她能更轻易地与人贴到一起。
男人观察她的神色,聆听她的吐息。
大手握上她圆润的肩头,安抚似的揉弄,唇齿却添了些力道。
“唔……”
她没咬住嘤咛一声,并未阻止。
闭上眼,回想从前在杨柳巷,她的宅子里。
身世不匹配,没有人看好她们,可她与人胸膛贴胸膛,就像两颗火热的心紧紧依附在一起。
能使冰雪消融,春潮泛滥。
谢云章这才发觉榻上多了些东西,两层巾帕叠放,铺在她身下。
[删了。]
先前的争执难堪,都在这一刻化为云烟。
原来被她主动配合是这样的感受,像小火慢烹,又似热油鼎沸。
以致她不再出声,他反倒忽然失了头绪。
“然后呢?”开口,嗓音哑得不像他。
闻蝉已沉浸其中,用脸颊蹭他胸膛,面皮似要烧起来。
“然后……就照你的心意来吧。”
其实两人也没有做到最后过,她熟悉的只有前头这些。
一旦得他耐心对待,便恍惚觉得,这就是从前的谢云章,与她在朝云轩相伴七年的三公子。
男人的唇再度贴上,她粉颈后仰,反将自己送入他口中。
紧紧攀住他肩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今夜过后,哪怕他想不起来,也改口唤他夫君吧。
不,就从今夜开始改口。
她抚摸男人的头颅,红唇轻启,低低唤她:“夫君……”
薄唇一顿。
虽是明媒正娶,谢云章也认了这个妻,听到这声却极为不习惯。
仔细一想。
哦,原来是新婚这三日,她都唤自己“公子”,而并非“夫君”。
坐于床畔就感受到的轻微怪异,复又卷土重来。
他忽而撑起身,“你这些喜好,是谁调教出来的?”
紧贴的身躯分离,深秋寒意争先恐后涌入两人之间。
闻蝉一时尚未清醒,迷蒙问他:“什么?”
谢云章却蹙了眉。
“我问你,方才那声‘夫君’,你是唤我,还是想起你前头那个男人?”
太过自然而然,听着不像唤自己的。
这温吞轻柔的做派,也并不像自己会用的。
他的疑心忽然升起,闻蝉仰躺着,眨眨眼,猛地清醒过来。
“你什么意思?”她问得不敢置信。
男人松开她,分毫不让:“你不必故作恼怒,你先前还另有一个男人,此事我是知晓的,也可以不计较。”
“但如今既已做了我的妻,前尘旧事便该忘个干净,也别拿他的做派,硬套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