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休沐,你回去一趟?”
那毕竟是谢云章的家,她也不想谢云章为了自己,真和国公府断了往来。
谢云章也知道,老人家递台阶了,应该顺势踩上去。
桌下的手悄然握住他,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陪我一起去。”
深黑的眼底映着烛火,自打搬进宅子里,闻蝉每每瞧见他,都会有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没那么冷锐锋利,整个人暖融融的,像她随时都能倚靠的丝枕,更像……
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嗯,我陪你去看望祖母。”
她想和人并肩而立,一起谋得国公府点头。
第二日用过早膳,马车慢悠悠驶向镇国公府。
迈过朱漆大门,门房见是三爷回来,赶忙跑去通禀主母。
很快,国公夫人和谢铭仰便到了苍山阁。
谢云章上前和老太太说话,闻蝉便立在他身后。
任凭国公夫人如何憎恶打量,都只面不改色,唇边挂着淡淡笑意。
细看老太太,面色红润、双目清亮,分明是在装病。
她一只打皱的手探出床沿,拉住孙儿道:“你这一回来,便不走了吧?”
谢云章还未作答,国公夫人便抢先道:“母亲这话问的,这儿是三郎的家,三郎还能去哪儿?”
继而眼风一斜,凉凉扫过闻蝉,“外头嘛,住个一时新鲜罢了。”
面对主母的意有所指,闻蝉像是什么都没听懂,只微微加深唇角笑意。
老太太便握紧孙儿的手,“三郎,你自己说。”
谢云章这才抬起另一只手,覆上祖母手背。
缓声道:“我同杳杳的婚期,不到一个月了吧。”
老太太倏然抬眸,与立在床尾的国公夫人眼光一碰,两人俱是面色不佳。
谢云章却继续说:“还得劳烦祖母和母亲,从纳吉礼开始,稳扎稳打行至大婚拜堂。”
老太太尚不声响,国公夫人已是频频摇头。
“三郎啊三郎,你真是……”
“罢了,”还得老太太出声打断,“你们都出去,我同三郎说几句。”
谢云章回过头,对着闻蝉微微颔首,闻蝉便率先告退。
国公夫人憋着满肚子的话想说,却碍于婆母不给开口的机会,也只能追上率先出门的闻蝉。
连床头伺候的老嬷嬷都退到外间,老太太也不必再装病,两腿一盘,挺直脊背在榻上坐稳。
谢云章见状便笑:“孙儿便知道,祖母身体康健。”
老太太摇头道:“你个三郎啊,祖母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狠心?”
“但听祖母训斥。”
老太太也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选的这媳妇,我不满意。”
谢云章便问:“为何不满意?”
“你明知故问!自古好女不二嫁,你这般得天独厚的儿郎,配她一个二嫁女,难道不觉得屈就了自己?”
谢云章道:“孙儿不觉得委屈,只怕祖母将我当姑娘似的疼惜,太怕我受委屈。”
“你是说祖母多管闲事?”
“孙儿不敢。”
老太太不住地摇头,“你自小便是个洁身自好的,她却并非清白姑娘家,嫁过人,不知有多少笼络男人的手段,你多半是被她蛊惑了!”
谢云章深知祖母在家中的分量。
国公夫人对她又惧又敬,连镇国公都不敢太过忤逆这位母亲。
只要说服了祖母,父亲母亲那边,便成不了气候。
老太太再抬眼时,那挺拔宽阔的孙儿双膝弯下,已是跪在她榻前。
“你这又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