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想得倒挺美!”

趁他们夫妇打情骂俏,闻蝉迅速在屋内环视,看还有没有能顺走的东西。

最后定睛在那烛台边,桌案上,有一对火石。

她不动声色挪过去,袖摆一扫,那处便空了。

叩叩叩

恰是此时,屋门响了。

刘氏夫妇相视一眼,那刘康迅速躲回帘帐后,刘氏则扬声问:“谁?”

陆英的声音传来:“娘子,主君请了大夫,要您回去侍药。”

闻蝉藏好袖间那对火石,立刻道:“就来!”

转过头,面露遗憾,“姐姐,今日真是不凑巧。”

刘氏心中可惜又庆幸,暗道还好遇着个上道的,否则将人迷晕,他们又中途要人,岂不被抓个正着。

“那妹妹何时再来?”

“这便说不准了,不如这样,姐姐明日再来寻我一回。”

她说着便往外赶,不给人多言的机会。

只在门边又回首,眉目间化不开愁,“姐姐可千万再来寻我!”

出门对上陆英,又是寻常沉静的模样。

“公子怎么了?”

两人绕过廊道,急急往厢房走。

谢云章因着看不见,不喜屋里有人,闻蝉就怕他磕着碰着。

“大夫还在路上,大人叫娘子先进去。”

陆英替她推开屋门,“娘子请。”

闻蝉撩开里屋珠帘,一脚刚踏入便唤:“公子?”

谢云章仍旧坐在榻边。

他循声转头,虚晃的视线中,一道素色的人影闯入。

看不清面孔,但有轮廓,亦有色彩。

原来她的裙裾是浅淡的藕荷色。

“嗯。”

他看着好好的,闻蝉便又坐到他身侧,“公子哪里不适?”

谢云章看得很专注,她白皙的面孔上,眼珠是黑的,唇是红的,分明得很。

“公子?”

谢云章没出什么事。

只是眼前忽然有模糊的光亮,把她叫回来,只为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

“我没事。”

看得太用力了,后脑伤处开始隐隐发热,“就是脑后,有些隐隐作痛。”

“脑袋疼……”

闻蝉去看,他脑后却被乌发覆着,看不见什么,想碰又不敢。

只得对他说:“大夫很快就到了。”

照例,看诊时所有人都在外间等候。

闻蝉趁乱,将顺来的迷香和火石,都藏进放置衣物的包袱里。

谢云章防得很严,除了几身素净衣裳她能自己沾手,其余连首饰都不叫她碰,生怕她有点钱财就想跑。

今日那大夫并未待许久,一盏茶的工夫便出来了,嘱咐照常给人敷药煎药即可。

对闻蝉来说,一切如常。

可于谢云章而言,眼前有了模糊的景象,与她的相处都变了味道。

例如她俯身为自己敷草药,不甚在意寝衣的领口,就那样将大片温软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底。

“杳杳。”

“嗯?哪里不对吗?”

热巾帕盖住双目,将那虚晃的美景也一并遮掩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今日过去做了什么。”

她顺了迷香和火石。

实话自然不能说,可全说假话,他心思缜密,又怕他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