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攥紧牙箸,小心吃着金丝枣糕。
晨起粒米未进,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李敬看着她胃口极好的模样,失笑道:“仰行之功足封国公,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要入赘?”
乔婉眠被喉口的茱萸炙羊肉呛住,咳嗽不止。
萧越起身跪地,道:“臣粗鄙,不堪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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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遣走所有人,独留一个乔婉眠。
他眼神变得冷冽,走近萧越,笃定道:“近二十年相伴成长,你还不信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萧越不置可否,只埋首道:“臣惟愿陛下安康,国祚绵延,山河永继,”喉间哽住,“与她白首。”
“你既铁了心,朕便不再阻。只问若他日烽烟再起,你可会溺于温柔乡?”
萧越叩首,语气铿锵:“但有召,仰行必披甲执锐,战至殁!”
“好!”李敬甩袖回到位上,“朕早知你不会变为怯战之辈!”忽又倾身追问:“入赘一事,你怎么打算?”
萧越叩首:“入赘乃臣私愿,细务尚未与乔公商议。”
“乔家要有将你这尊大神招进家的实力。”李敬转而看刚顺过气的乔婉眠,
“乔氏婉眠,你于此役中功勋卓然,若只给你封个郡主公主诰命,实在埋没。今破格授尔节度使,享世袭罔替之权,可好?”
面对帝王探寻的目光,乔婉眠一双大眼缓缓睁得溜圆。
她慌忙跪地,“民女不敢。”
萧越见她不中用,轻咳一声。
乔婉眠才想起萧越昨夜对她的嘱咐:“你有汗马功劳,圣上怎么赏你都不为过,切勿妄自菲薄,反失了帝心。”
但仍粟栗不止。
当节度使?
她连字都尚识不全,怎敢执掌军政?
寒窗十载者如过江之鲫,她凭何僭越?
这封赏无论如何也要推掉!!
李敬踱至乔婉眠身侧,道:“这一路赶来,七八个藩镇的头儿被朕杀了,原本还打算给萧越三五块地,封他个异姓王当当,却没想到他执意入赘。但空出的位置总得有人填,有他和你爹帮着,你定能胜任。”
他促狭地瞟一眼萧越,道:“乔家若无权无势,日后拿什么保证他不负你?再者,有什么不懂,你要是不想靠他,朕派人教你。”
皇帝都这样劝了,乔婉眠一个平头百姓,自没有再推辞的道理。
于是叩首再叩首,痛哭流涕地谢恩。
“具体辖地封号容后再议。若有属意之处,尽可奏来。”
李敬应下她们的谢恩,让二人平身,一拍脑门,回身问萧越道:“朕记得你素与你弟弟有嫌隙,你甘心等大赦天下后,让他白得个爵位?”
提起萧虔,萧越就想起乔婉眠前世的悲惨。
今生虽不至于杀他,但他也会保证萧虔一生一世都留在那毒嶂荒蛮之地。
他眉眼如寒刀,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那要看陛下想法。臣以为,凡涉叛国之罪者、贩卖人口者、**烧杀者,罪无可恕。”
李敬沉吟片刻,抚掌道:“这般,那些碍眼的也不用放出来了,甚好。”他又疑惑,“你入赘,兄弟入贱籍,萧家香火不管了?”
萧越道:“萧虔有个私生子,被我派人养在田庄,臣替他养着。那孩子养在开阳,若蒙天恩,可承萧氏香火。”
李敬惋惜道:“其实给乔家一门两侯也未尝不可。你们多生几个不就皆大欢喜?”
萧越垂眸道:“陛下,我们大概不会生养。”
李敬大惊,飞快回身,顶上冕旒的十二串珠子甩在脑门上又弹起,他顾不得庄重,勾着萧越肩膀,将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