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1 / 2)

“臣未能随陛下全程征战,愧对天颜!”萧越道。

李敬再扶萧越,“将军莫说此言。这场仗能胜,全仰仗将军初时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萧越只埋首道:“臣,惭愧!”

李敬又道:“你不起,置死伤镇西军们于何地?”

这才到起身时机。

萧越抹了抹没挤出的眼泪,颤声道:“臣只是被迫迎敌,是陛下神机妙算,早看出齐人行为有异,及时与各藩王与节度使们千里驰援,甚至亲上战场斩敌,才全军凯旋!在下这条命,都是靠今日诸君捡回来。”

飞奔而来的史官淌着眼泪,朱笔疾书,泪滴随墨点滴落奏章。

李敬隐蔽附到萧越耳边,低声道:“足矣。”

萧越这才真正起身。

李敬又回头言语安抚一通那些被骗来的藩王与节度使们。

接下来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在寒风里一步未挪,反复跪了磕,平身,跪了磕,平身……

乔婉眠的热血逐渐被麻木取代,甚至已经完全不在乎皇帝与各个主将都说了什么,只提线木偶般随着人群动作。

待最后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震落松雪,萧越引圣驾入营巡查。

乔婉眠揉着僵膝暗叹:“忠”字,原不只在“心中”,更在“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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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外鼎沸人声渐起,士卒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松枝燃起的青烟混着肉香漫入大营。

大概溜达一圈,李敬痛心道:“将士竟栖身此等苦寒之地?”

萧越替将士感激圣上体恤。

李敬垂着眼皮问:“沐汤之所何在?朕愿与将军同体验普通兵卒生活。”

萧越引缰侧立:“请陛下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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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氲中,李敬喟叹一声,习惯性地摸肚子,却摸了个空。

他将下巴搁在池边上,对着与旁边池子里的萧越倒苦水:“……没一个省心的,幸亏有宋十与魏相扛着,他们才没将朕的皮活剥下来。镇安王知晓自己行军千里,竟无皇位可夺,反要被朕骗来西原时,气得刀都架朕脸上了。你可要记着,为了你我的筹划,朕可险些丧命。”

萧越背靠温泉池,双臂舒展搭在两沿上,闻言微微侧头,睫毛扇动,淡声道:“陛下,《大盛典》记载,藩王朝觐,不携兵刃。”

李敬尴尬一笑:“……何必较真。他尚算识时务的,往西原来的路上,藩王砍了仨,节度使砍了俩,更别提他们的手下。我啊,”他疲惫望向山下营帐灯火,“实在杀腻了。”

萧越温柔望着大营方向,语中含笑:“隐患既已一战尽除,陛下日后尽可安枕。臣也早厌倦至极,本欲此战毕就随启束遁入空门,幸遇一人,方知杀孽可赎。”

萧越肩膀感到一丝凉意,他不躲不闪,接了李敬一掌。

“好啊你,那小厨娘果真没死?”见萧越不答,李敬顺手捏了捏萧越臂膀,“朕瘦得太快,皮都松了,不知何时能如你一般……哎?别走,不闹了,说正事。你要娶妻?还是那个……?”

萧越含笑避开,只答:“陛下,军报中的乔氏婉眠,就是微臣想要入赘之妇。”

“哦……换了啊。破了林之计划又剿了顶轮教的女子,是个人物。”他顿了一下,“……啊?”李敬怀疑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入赘?”

“陛下没听错,微臣觉得,不妨等我们衣冠齐整时再议。”

李敬“哗啦”一声起身,忙道:“朕已经好了。我们回去,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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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两股战战地跪在萧越营中绒毯上,头几乎要钻到土里。

永昌帝与萧越共坐火炕,正逐一召见镇西军功臣:

“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