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乔婉眠刚头想得很明白,既然萧越没有让她命丧刺客之手,就不是真要取她性命。

她蔫蔫敷衍:“大人听错了,婢子是想提醒大人荷塘......荷塘莲蓬该摘了。”

萧越望向窗外,目光越过正在收拾残局的暗卫,落在幽静的荷塘上。此时正值六月廿四,塘中菡萏初绽,远不到采摘莲子的时节。

但不妨碍他将这个不太机敏的小丫鬟打发过去,下次他未必有空保她的命。

“倒要谢你提醒。”他屈指叩响窗棂,“塘中留不住水鸟,总少几分生气。既然你惦记莲蓬,不如你就负责每日去荷塘采莲。”

乔婉眠怔然抬首,绢帕自指间飘落池面。

第5章 野趣

药虽苦,却有奇效。一觉睡醒,乔婉眠竟觉经脉舒畅,较病前更添三分气力。

病气虽褪,心里的惭愧开始冒泡。

她完全不忍回忆昨日的狼狈,只想尽快将功补过。

晨雾未散时,乔婉眠已婷婷立在荷塘边,人如薄瓷般脆弱,因着昨夜的痛哭,含情桃花眼眼尾还红肿着,映着眼前水波里的乌篷船。

乌篷摇橹小舟被拴在木桩上,一荡一荡地靠着岸边。

船身木有朽色,可其上风吹雨打的痕迹却很轻微,像是被人珍藏库中,护它避开自然风霜雨露,却终究避不开漫长岁月的侵蚀。

这船不像出自侯府,倒与她幼年在鄱河岸边见过采莲女们的小舟差不多简朴。

同时,她们巧笑盼兮的模样也浮现在乔婉眠脑中。

她同圆凳一般高时,见过采莲女卖莲蓬。

她们笑颜明媚,软语混着棹歌,铜钱叮当,连讨价还价都似莺啼婉转,惊艳了傻乎乎的小圆凳。

乔婉眠仰头,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问娘亲,等她长大了能不能也像她们一样卖莲蓬。

娘亲抚着她的发顶笑说:“眠眠是有福之人,长大后想做什么都行。”

荷塘上薄纱似的青烟散去,走出回忆,乔婉眠信心满满地跨上船。

她攥紧船桨,学着记忆中采莲女的模样将桨探入水中,可乌篷船生了根,只在原地打着旋儿,搅碎一池莲影。

再用力,舟尾忽地翘起,堪堪荡开丈余又滞住。荷塘通鄱河,烟波浩渺处,再行三丈方见田田翠盖。

任凭乔婉眠如何摆弄橹棹,小舟都只在原地晃晃悠悠打转,不知她在这处停滞了多久,眼看晨间雾气将散,她仍不能再接近荷塘中心半步。

她怔怔望着没入水中的橹棹。印象中的采莲女,都是欢歌笑语间,如鱼儿般穿梭莲叶中,瞧着毫不费力。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变得这般难。

“你做甚呢?”

清亮的女声惊得乔婉眠手一抖。

舟尾蓦地吃水,乔婉眠踉跄欲坠,忽有温热掌心贴住后腰,将她稳住。

回头望去,昨日认识的烧火丫鬟桑耳已单足点舷稳住身形立于船尾,晨风鼓动她利落的鸦青短打与墨兰绸裤,加上她身材高挑,飒爽非常。

桑耳凤目流转,“哪来的船?”也不等乔婉眠回话,又问:“分了你巡塘的活计?还是你来练陀螺功?”

乔婉眠没听出桑耳的打趣,乖巧学舌:“大人昨夜说,荷塘上养的水鸟总是跑,使得这里总缺些韵味,所以派我来采莲蓬。”实在忍不住,她问出盘踞了一夜的疑惑:“什么意思?说我像鸟?什么鸟?”

桑耳突然拍膝大笑,惊走船边锦鲤,“还真是差事!我想想这些年,无归院总要买些白鹭鸳鸯放生,可它们好没良心,跑了就再不回来。”她忽然击掌,“是了!小娘子这般玉做的人儿泛舟采莲,可不比呆头鹅好看百倍?”说着伸手拨开乔婉眠攥得发白的指尖,“握桨要像握刀你们乔家不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