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双手捧着银铤,“是。”
临近亥时,派出查探的暗卫还是没有回音,陆遗看着自家主子熬红的双眼,越发心疼,又重新炖了一盅安神汤送来。
“主子,喝了安神汤休息一会吧,现在已经宵禁,暗卫今日无法回来复命,您养足精神,明日再听他们汇报。”
见萧显终于肯喝安神汤歇下,陆遗松了一口气。
银丹是次日午时回来复命的,服了安神汤沉沉睡下的萧显还未醒,她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左右,他才醒来。
这一觉是他这段时间睡得最沉的一觉。
大概是陆遗见他睡不好,所以在安神汤熬的浓了些。
“属下先去了汲县的柜坊,汲县内柜坊并无长安银铤,属下又转道去了附近的州府,在荥阳的柜坊寻到了一块长安银铤,看标记应和王妃手中的是一批。”
“属下问其兑换之人面貌,听起来有几分像王妃身边的汀芷,但因其乔装改扮过,属下不敢确认。”
萧显接过她手中银铤,指腹划过上面的刻字,“荥阳?”
他自言自语道:“她去荥阳干什么?”
从博陵回长安应经道北边的怀州,若经道南边的荥阳,一路朝南,难不成他她真的去了岭南?
不会的不会的,岭南地处偏远,潮湿闷热,瘴气密布,蛇虫鼠蚁成堆,长安官员就算获罪流放都不愿去岭南,她怎么可能想去,定是障眼法。
虽说如此猜测,但派出岭南探查的人他没有收回,加派人手在荥阳附近探查。
有线索总好过毫无消息,虽然面色依旧阴沉,但压迫感少了些许。
他起身走到桌案前,铺开纸张,快速下笔,不多时,将写完的信件装进信封,加盖火漆印。
“传信长安,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交给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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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汀芷不放心,请大夫每日探查她的脉象,看着她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卧床静养。
经过这段时间的卧床静养,江容胎像渐稳,她的身体有所好转,虽然身形依旧纤弱,但看起来气色有所提升。
阳光出来的时候,她会去院中晒晒太阳,不过汀芷担心她着凉,给她裹上厚厚的大氅才肯让她出来。
太阳落下,天色一暗,汀芷就催促她回房间休息,生怕气温变冷使她动了胎气。
回到房间中,室内暖融融的,她脱下大氅走到书架前打开匣子,匣子中放着的是一把匕首,鎏金匕首精致的外鞘冰冷华丽,内里暗藏的利刃却削铁如泥。
也正如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外表谦和贵重,内里暗藏杀机。
这是她拿走的关于他的唯一物件。
她将其放在屋中最显眼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前世的血已经留得够多了,今生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因汀芷负责照顾她的身体,汀兰负责守卫府内安全,二人有些忙不开,又在洛阳人牙子处买了两个粗使婢女,在灶台上忙活。
汀芷将饭食端过来时,随口和她聊几句闲话,“今日我去柜坊换钱,听柜坊的老板说,最近有人在高价收长安标记的银铤。”
江容觉得奇怪,“为何有人会在洛阳收购长安银铤?”
银铤都是统一重量,长安的银铤并不会比其他地方的更重,这收购之人,所途为何?
汀芷也很困惑:“不止洛阳,附近许多地方都在收购,柜坊掌柜都将库存是长安银铤送去兑换,方才掌柜还问我是否确定要在他这里换,若是去别处,能多换一贯钱呢!”
汀芷余光瞥见,早上安排汀兰晒得被子还在原处,嘟嘟囔囔的开始干活。
“这几日汀兰怎么都见不到人影,买个菜去了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