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显:“是陛下的。”
她倒吸一口冷气,果真如前世一样,巫蛊人偶现世,意图诅咒明帝,明帝震怒,下令彻查,这一查不要紧,发现这事与燕齐二王均有关系,二党争相撇清关系,朝局混乱。
一时间长安人人自危,明帝派缉镇司主办查探,查到有关人等,一律下天牢等待陛下圣裁。
燕王就是在这场动乱中被下狱,不堪折磨的死在狱中。
她沉思良久,眸光一凛,掀起眼皮看向萧显,前世这巫蛊案或许与他脱不了干系,越是临近长宁三十三年,皇位争夺就越发紧迫,一切或许是他背后的手笔。
江容不再继续问下去,双手叉腰,语气霸道:“我要搬回披香殿。”
萧显一直以她伤未痊愈为由不让她回去,他昨日已经验证过她已痊愈,不能再用此借口拘束她,“好,我和你一起搬过去。”
江容单指抵在他的心口,“你不许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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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一道登闻鼓声打破了长安表面的繁荣平和。
郑明姝敲响应天门外的登闻鼓,“民女郑明姝状告左相江淮远,抛糟糠之妻,弃发妻之女,行迹可恨,人神共愤!”
“什么?”听到消息的江容“腾”的一声起身,不敢置信她听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汀芷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她匆忙的披上大氅,吩咐道:“套马车,我要回家一趟。”
刚见到崔娢,她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阿娘率先和她说:“阿容,阿娘有件事想和你说。”
“我已决心要和你阿耶和离,最迟二月底,我就会从府中搬出去。”
江容睫毛微颤,眸色震惊,仿佛闷头一棒,神情呆愣的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起先惦记你表兄多忍了些时日,如今他与静和县主定亲,受平阳长公主照拂,不用我再担心了。”
“为何?”在江容眼中,阿耶阿娘是最恩爱的贤伉俪,怎么会走到和离这步,“难道说,外界传言都是真的?”
崔娢眉间郁色难掩,“是真的,你阿耶有了别宅妇,还和那人有了女儿。”
江容惊的不知所以,“阿耶……阿耶怎会?”
“她比你兄长还年长几岁。”
崔娢又一记闷棍砸下,她神情颤颤。
“算算年岁,应是我失去那两个可怜孩子时有的。”
崔娢声音苍凉,有些忍不住的鼻音,“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背叛。”
崔娢与左相成婚前并无情感,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以为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生,却不想左相柔情蜜意想和她姻缘美满,她一颗心栽了进去。
起初几年二人琴瑟和鸣,很快就有了孩子,只可惜好景不长,一双儿女夭折,她经受不住打击大病一场,整日流泪,神情郁郁。
在崔娢失去孩子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却瞒着她,沉溺于另一人女子床榻,与她生儿育女。
这一瞒就是二十年,被她发现后,左相承认,与她成婚前,他定过一门婚事,对方名叫郑施,二人青梅竹马,临近成婚前,对方受族中牵连,被打入贱籍。
左相在长安站稳脚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郑施脱籍。
彼时崔家如日中天,如若让崔太傅知道他负心薄幸、留恋二色,定是不肯再多加关照,他不敢,便找了间宅子让她先住进去。
起初他只想帮郑施度过这段难熬的岁月,等她身体好转些,就送她回原籍,没想到她却不肯,宁可留在长安当见不得人的别宅妇,也不肯回原籍嫁人。
恰逢一双子女夭折,崔娢整日以泪洗面,他宽宥不得,家中气氛压抑,他便躲出来,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