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到啦。”

卯卯拍了拍她,将帘布抬起。前桥向轿外望去,见宅邸门口横匾上写着“平国公府”四字,愣愣转头看着卯卯。

4.

“平国公府?”

卯卯点头,也看向牌匾,语气略带惆怅:“那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封号了。”

若是国公府小姐,认得老月豺当属情理之中,可上次被恶霸刁难就太不合理了,哪有过得如此狼狈的国公府小姐?

卯卯道:“这府邸看着光鲜,封号也够响亮,可朱家三代单传,家父辞世又早,只留我一个独女。祖辈功业,就要以我为止了。”

轿子在院中停下,卯卯下了轿又去扶前桥,见她衣服下面还穿着粗布裤子,怪异得很,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对林渠说你是我姑母,来此参加典礼,还好他没细否则真要露馅。”她顿了顿,又道,“那日跟着你的两人还在你家中吗?你既在我这儿,要不要差人向他们报个平安?”

要不要呢?

前桥不免迟疑。若她同意,即是暴露余部位置,只要卯卯通风报信,老月豺可轻松将她们一网打尽。她不敢冒险,归根结底还是不太信任面前的人。

“不必麻烦,我上轿时,有人看到了,他们有法子知晓我在何处。”

卯卯像是看穿她的顾虑,不再坚持,只邀她去厅房饮茶。前桥看着她家精美的室内陈设,终于藏不住心中疑惑。

“国公府的小姐再没落,也不至于被小混混逼得那么狼狈吧?”

卯卯执壶的手一顿,尴尬道:“那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什么回答能让她生气?难道是卯卯自导自演?前桥说好不会生气,卯卯这才开口:“其实那日想要骗走秀女的男子,我认得,不光认得,他还同我沾亲带故。”

卯卯眼睛瞟着前桥的反应,最终摊牌道:“唉,我不卖关子了,那人是我表哥。”

“……”

前桥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合着救美戏码是一场配合?卯卯生怕她误会似地解释道:“先父去的早,母亲常与舅家来往,待表哥俨如己出。他能如此无法无天,正有深受溺爱纵容的缘故。我那日见他搭讪女子,想到他累累恶行,便悄悄跟着。抬轿子的两人被我派去舅舅家告状了,可他们还没到达,就被母亲留下,好一通盘问,耽误了行程。”

前桥心情复杂,见义勇为掺杂进血缘关系,无论怎样都会变味。“所以我找人把你哥打了……”

“是他活该的,”卯卯正色道,“若说我在这世上有什么厌恶之人,第一个就是他。他鼻青脸肿回家后,还向舅舅说我坏话,好在我娘听过轿夫禀告,知道是他行为不端,自食恶果。你可千万别提曾见过他的事,毕竟他们还是爱宠我表哥的。”

前桥还能说什么?只能叹道:“在这样一个家庭中长大,你也够不容易的。”卯卯则笑道:“没想到吧?我竟与这么坏的一个人是亲戚。”

“亲戚嘛,本来就不是你能选择的。”

卯卯感念地一笑:“谢谢。那你又是怎么招惹到三殿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