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 / 2)

锦衣的风流纨绔满脸土色,腿弯颤抖,他仰着?脸,尖锐地喊着?爹娘救命,像是被吓得犯了癔症。

在柳乂的目光还未看过来时?,他便“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腥臭的液体?顺着?袍子流淌,让本就充斥血气的厅堂更为污浊。

但他的口中仍哀哀地唤着?爹娘,那模样卑微可怜,仿佛不久前向未及笄侍女施暴、复又虐杀的人并?不是他。

即便知晓这满厅堂的人尽是衣冠禽兽,看清那纨绔的模样时?,柳乂仍是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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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帘,肃然说道:“去年冬永州暴雪,贪下救济银两?导致万人饿冻而?死的袁刺史,就是你爹吧?”

“这国难财,发着?舒服吧。”柳乂的声?音冰冷,“先前是国难当头,才勉强放了他一马,他竟还敢谋杀向朝廷状告的副官,说是一句死有余辜不为过吧。”

柳乂厉声?说道:“就是不知你是更想为他收尸,还是想袁刺史为你收尸一些?”

厅堂里的众人都跪着?,听?到这话却是纷纷睁大了眼睛。

原来去年永州的事不是天灾,竟是人祸!

袁刺史如今风头正盛,到处都盛传他着?力救灾甚至一度昏厥的事,还有人说等到叛乱平定他八成要?入朝做六部的大官,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那纨绔已是失态至极,此时?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般。

他大张着?嘴,瞠目结舌地撑起手肘,颤声?说道:“怎、怎么?可能??家父勤政爱民,从不曾有过贪墨……”

谁人不知,袁刺史有多爱民如子,他怎么?可能?会贪下救灾的银两?呢!

这纨绔虽然荒唐,却也知晓父亲做官不易,家里人都在河东享荣华,父亲却在永州那等荒芜地做官。

可自开春起父亲的确往家中又送了不少钱两?,用盛满绸缎的木箱子装着?,他只窥了一眼,母亲便将他撵到了一边。

有的东西是不能?深想的,只要?掀开一个口子,所有的细节就会迅速地串联起来,变得极是可怖。

柳乂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你有何长处,能?叫薛氏族长高看你一眼?”

那纨绔喃喃地说着?“不可能?”,没多时?他便剧烈地颤抖起来,身子跟突发急病般抽搐起来,开始还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片刻后竟是没了动静。

从始至终,柳乂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几句话。

唯有那腥臭的气息再度在厅堂里蔓延开来。

好在外间的暴雨仍在继续,凛冽的长风灌入厅堂里,将众人的冷汗吹得凝固,紧紧地贴在衣衫上,但肉身上的冷全然比不上心底的恐惧。

柳乂没有令人清扫,只是抚着?长剑轻声?说道:“继续。”

他的言语平和,却像是夺命的咒诅,叫人骨子里感到悚然。

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些人哪个不是背着?人命、做尽恶事,即便知晓柳乂问的是方才发生的事,却还是由内而?外地感到骇然。

他们急匆匆地争着?开口,也不管大事小?事,均是竭力地想要?表露自己的坦诚,还不忘顺带着?踩一脚旁人。

那场景极是混乱。

悄悄站在柳乂身后的官吏们却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畅快至极。

使君总算回来了。

自段明朔叛乱以来,四方混乱,听?闻柳乂出事后连晋阳城都乱做一团,短短数日不知出了多少腌臜事。

现今非太平时?节,非重刑无以镇祸乱。

就是让那位陆少师受了委屈,她在病中仍坚持到官署,更在柳宁病重时?撑起河东大局,他们本该保护好她的,却让她险些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