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的姿态,让陆卿婵更加放松。
她跨坐在柳乂的腿上,点漆般的眸子里浸透了水光,像是蓝膜未褪的猫崽。
她细声问道?:“真的吗?”
“嗯。”柳乂微微颔首。
他执起汤匙,饮下一满匙的药水,而?后按住陆卿婵的后颈,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瓣柔软,比之花瓣还要更加娇嫩。
“唔……”陆卿婵细细地哼了一声,却好像并不排斥这种?喝药的方式。
抱歉。柳乂在心底说道?。
但当?陆卿婵的手覆上他的颈侧,将这个吻加深时,柳乂觉得?有一根弦忽然?断了。
等到满满一碗的苦涩药汁喝完后,她的容色好转许多,唇也?渐渐恢复血色。
陆卿婵神情微动,细声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躺在软榻上,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拉住柳乂的衣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昨天你说要陪我,还是走?了……”陆卿婵垂着头,有些失落地说道?,“姨娘也?不在,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了一整日的承尘……”
她的话?音里满是委屈,眼泪也?又掉了下来。
陆卿婵说的是很早前的一件事,她染了风寒,在家里病着。
父亲陆玉却在府里大宴宾客,根本不曾管顾女儿。
柳乂那时不知道?她病得?重,也?不知晓陆玉那般不关切女儿,只当?她又是耍小性子,勉强地哄过她后便径直离开?了。
他失了约,心里甚至还想着,让她长些教训,不要再那么骄纵。
如今想来柳乂方才明白,那时的他是多么傲慢。
以至于他看?不见陆卿婵的隐忍无奈,看?不见陆玉的漠然?凉薄。
那是一支太多年前射出去的箭。
如今它回旋着归来,锋刃如刀,直直地射穿他的心房。
淋漓的鲜血无声地溢出,绵密的钝痛与尖锐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将那无声的痛苦变得?有形起来。
柳乂的手指扣在床沿,微微有些发白。
他俯身拥住陆卿婵,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平稳的声线带着细微的颤意?:“我永远都在这里,阿婵。”
她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陆卿婵好看?的眉头弯起,像小孩子般握住柳乂的手,而?后又昏昏地睡了过去。
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哄的姑娘,小时候只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她就会乖乖地遵从?他的意?愿。
她聪明早慧,又活泼大方,可他却总觉得?她任性、骄纵。
阿婵是这样好的孩子。
纵然?任性骄纵一些又如何jsg呢?
柳乂伸手轻轻地抚上陆卿婵的眼尾,试着将那抹薄红擦去。
她哭了太多次,眼皮也?有些肿。
可即便是意?识混乱、昏昏沉沉的病重状态,陆卿婵的手依然?习惯性地贴在胸前。
柳乂怕她肺疾加重,压得?久了会喘不过气,便将她的手轻轻地拨开?,但她总是又移回去。
须臾,他才意?识到是她胸前有个重要的物什。
陆卿婵颈侧的红绳被衣襟挡住,柳乂缓缓地将那红绳抽出,落在他掌心的是一枚游鱼状的玉佩。
那玉佩材质瞧着寻常,却被主人很仔细地戴在身边。
即便是遭了这么多的乱事,玉佩依然?崭新如初,连丝毫的划痕和血迹都不曾有。
那一瞬间柳乂如遭雷击,他知晓陆卿婵在乎这枚玉佩,却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的爱护珍重。
在他高傲地审视她、斥责她的薄情时,她始终不曾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