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晟儿的那封信,我捏紧拳头,还是忍不住开口:“今日爷爷要回谭林,你……”

“怎么?又想搬出爷爷来压我?”江砚舟回头,和我对视,眼中满是嫌恶:“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他大步跨出院门,一路上不少下人给他行礼问安,却无一人敢拦下他的脚步。

我轻叹一声,回到房内收拾行装,刻意忽略床榻上的凌乱,内心却在滴血。

晟儿,此时此刻,你还会想让爹爹出现在你的灵堂吗?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后,我走到书案前坐下,开始研墨写和离书。

写完后,我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再好生收放入怀中。

出了院门,我喊来几个小厮去翰墨居抬晟儿的遗物,这五个箱子,就是晟儿留在世上的所有了……

我在马车前细细整理,生怕这些东西都一丝一毫的损坏,好在谭林离得不远,应当没什么问题。

我这般想着,长姐走了过来,轻拍我的肩:“砚舟是不是回府了?”

我点点头,多余的话我并没有说,单看长姐的表情,我明白她是知道的。

想来是有下人去长青苑报信儿了。

长姐哀叹:“我实在没想到,砚舟会这么混账……从前他……”

“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勉强一笑,不想再追究了。

“你放心,爷爷已经派人去把他押回来了,他是晟儿的爹,断没有缺席的道理。”

我顺从地点头,能够完成晟儿的遗愿,是唯一可堪欣慰的事了。

如今跟随江祖父左右的是当初一同上过战场的副将,老当益壮。

纵使江砚舟在军营锻炼过,也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江砚舟和沉璧被五花大绑扔进马车里带了回来。

二人被提下马车,狼狈地躺在地上,沉璧哭得梨花带雨。

而江砚舟看我的眼光仿佛淬了毒:“付瑶筝,你竟如此恶毒,撺掇爷爷对我下手!”

他奋力挣扎着,又看向押他回来的副将:“赶紧σσψ把我放了!你们要造反不成?!”

长姐恨铁不成钢,想要劝说,可还未开口,身边擦过一根拐杖,直直砸向江砚舟的小腹。

随即是江祖父的怒喝:“逆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还有心思陪着外室!你如此混账,对得起谁?!”

江砚舟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什么……?晟儿……死了?”

第6章

他的声音颤抖,我看见他抬头望向江祖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爷爷,您在说什么?晟儿怎么会死?这不可能……"

江祖父怒气勃发,又是一拐杖砸向他:"逆子!你还在装糊涂!昨夜晟儿在柴房里染上鼠疫,如今已去了!"

"鼠疫……?"江砚舟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捂着被砸疼的肩膀,惊慌失措地看向我:"付瑶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晟儿他……怎么会……"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派人告知过你了,但是你不信。"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不对,不可能……他昨天还好好的……"

"好好的?"我苦笑一声,"被你关进柴房之前,或许是吧。"

江砚舟如遭雷击,整个人跪坐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晟儿染上鼠疫,大夫来了也无能为力。他昨夜就走了,你却不在他身边。"长姐的声音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