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学龄前儿童的分离焦虑,要如何缓解吗?”

苏云卿抽了张纸,帮人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问道。

他腿上的人在摇头。

“花更多时间更多精力,付出更多的陪伴、理解、安慰,逐步建立起信任和安全感。”

“告诉他们,这只是短暂的分离,而你一直都被爱着。”①

苏云卿给人拍着背,声音很轻柔。

“扶桑,我们随时都可以和彼此联系,有空了就能待在一起。”

“我仍旧在意你,即便你不在我身边,这种在意也会依然牢固。”

“宝贝儿,你要知道,当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许扶桑刚止住的眼泪又要翻滚而落。

分明道理他都懂,但听这人安慰自己,比那些千言万语要更令人踏实。

“真的吗?”许扶桑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像是泪眼朦胧的小孩,在向大人索取承诺。

这人真可爱,苏云卿想着。

他抿了抿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真的。”他点了点头,真挚又笃定。

“谢谢。”许扶桑又缓了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重新站起了身。

“现在还想挨吗?”苏云卿掰了掰树脂棍,感受着手里又硬又韧的质地。

“想的,先生。”许扶桑点头。

苏云卿拽了两个枕头垫在床中间,示意人趴上去。

这种程度的疼,跪趴的姿势太过吃力。

所以让人平趴着,方便疼个畅快。

许扶桑依言趴好。

黑色的树脂棍搭在瘀紫的臀面,有些触目惊心。

但二人都面色沉静。

抬起、甩落。

树脂棍的破空声会更扎实,还未碰到皮肤,就已经显出些来势汹汹。

砸在皮肉之上的声响也带着更深重的威吓。

在足够猛烈的疼痛之下,整个人像是只剩下本能。

许扶桑想哭,于是他哭了。

想喊,于是也便开始喊。

疼、疼、疼。

先生、先生、先生。

他在自己讨来的疼痛里辗转挣扎。

他一声一声地喊着施刑人,却不是为了讨饶、而是从这呼唤中寻求慰藉。

慰藉。

什么时候开始,光是喊一声“先生”,都能让人下意识地心定下来。

苏云卿控制着力度,往皮肤上添着更深的瘀痕,却控制着没抽破皮。

像是深紫色的颜料逐渐往水里倒,伤处的颜色愈发深。

在许扶桑疼到开始控制不住地左右闪躲时,苏云卿收了手。

他刚准备伸手去揉,却听得前一秒还在抖的人,忽然开了口。

“先生……”

“嗯?”

“再打一下,”许扶桑说话声很轻,有些使不上力气,“求您。”

苏云卿干净利落地补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了?”

这一下甩在臀腿交接,许扶桑猛得扬起上身,想叫喊,却被疼痛压得出不了声。

等了得有一分来钟,他才答话道:“刚才是四十九,凑个整。”

苏云卿丢了树脂棍,俯身抱住了人,笑道:“这位朋友,这边觉得你这是强迫性思维的表现,建议做个评估。”②

某人在他怀里软了身子,又恢复到平日的状态,只是气势上弱了一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