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枰倾向于霸凌者,江枳什么都没做错,她却病了。
病入膏肓。
从此她的课本的每一页里都歪歪扭扭写满了“我想死”的字眼。
江枳也知道自己病了,但是无可救药。
她倒在无数双带有恶意的眼睛中,倒在刺耳的嘲笑中……
那时候的江枳做不到让绝交的好朋友重新回到她身边,做不到让别人善待她……
……
江枳合上书本和日记本,笑的很难看。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写日记,对于记录心情这件事有了彻头彻尾的阴影。
迄今为止,江枳连一条朋友圈都不敢发。
不知不觉间,指甲已经掐进肉里。
她走去洗手间,从地上挑了个银色的不锈钢盆,“哐当”一声扔到院子里。
听到声音的江淮山赶紧从厨房跑出来,用腰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手。
“闺女,怎么了?”
“没事老爸,你忙你的。”
江淮山看江枳的表情不是很好,于是半信半疑的走到厨房,边走边观望。
江枳动作不停,从卧室的书桌上抱着厚厚一摞书扔到院子里那个不锈钢盆里。
来来回回跑了两趟。
她找来打火机,点燃盆里的书本。
第52章 锦河赋的房产证
小小的洗脸盆里霎时燃起巨大的橙色火焰。
日记本、课本、作业本、草稿纸、书包……
只要是放在那张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被她丢进火里。
就当告别从前的自己。
她站在燃烧的火焰面前,终于笑了。
潘文意和江淮山两个人担心的站在厨房,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
两人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虽然江枳的抑郁症在去到海市的第一年就好了,但是看到那些难免心里会难受。
潘文意红着眼,用力拍在江淮山的肩膀上。
抱怨道:“都说叫你早点扔掉的,这下好了,又让女儿触景生情。”
江淮山神色沉重的看着院子里站着的身影。
沉重而又缓慢的点点头,湿润的眼眶带着几分欣赏和欣慰:“不一样了,闺女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这不还是咱们女儿吗?哪里不一样了?”潘文意压着嗓音,生怕院子里的人听到。
江淮山没有回答潘文意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沉声道:“或许,让闺女去海市读书是咱俩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一个人敢于直面内心的恐惧,才是了不起的。
听到这话,又看看院子里忙着洗盆子的江枳。
潘文意似乎理解了,又不是太理解。
她只知道,这就是她的乖女儿没错。
收拾完的江枳悠悠回到屋里。
厨房的江淮山和潘文意连忙收回眼神,在厨房里假装忙活。
“妈,我去睡觉了,好困。”江枳朝厨房里喊了一声。
潘文意结巴的回应:“哦……哦……好,中午饭好了叫你起床。”
“嗯,谢谢妈妈。”
潘文意心底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淮山。
难以想象江枳刚刚说了什么。
潘文意看着江淮山喃喃自语:“谢谢……妈妈……?”
她有些慌张,两年不见,女儿就对她这么生分了?
江枳的卧室很干净,被子也是香香软软的。
她拉上窗帘平躺在床上。
身影与三年前小小的身影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