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忽而轻声道,“盛忠。”
盛忠连忙应声,“老奴在。”
“派人跟着他,”皇帝抬眸,烛火在眼底投下一片冰冷的阴影,“若他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茶盏“咔”地一声脆响,裂开一道细纹。
“直接杀了。”
盛忠点头,“老奴明白。”
皇帝又召了谢余年来。
“朕中毒了。”他挥退了殿内宫人,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
谢余年面露惊讶,“是摄政王萘胺动的手?”
皇帝靠回龙椅,轻笑一声,“也不一定,这消息还是从衡弟口中得知的。”
从御书房到养心殿,他身边的眼线太多了。
谢余年忽然想起两年前箫无衡去京郊大营寻他的事。
当时只当他莫名其妙,现在想来......
谢余年抬眸,“陛下的意思是,晋王殿下也参与其中?”
皇帝的目光深不见底,“朕不知道。”
他这个皇弟,有时候看过来的目光太过清明。
像是洞悉一切。
“都查查吧,”皇帝状似随意地补了句,“记住,暗中查访。”
番外 追人的那些事(四)
“谢余年,”皇帝忽然叫了他的全名,“朕能相信你吗?”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开的声响。
谢余年叩首,“微臣愿听陛下差遣!”
“朕知道了。”
待谢余年退出殿外,皇帝望着晃动的珠帘出神。
内殿的龙涎香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一名宫人捧着香盒碎步而入。
“陛下,该换香了。”宫人跪在香炉前,轻声道。
“嗯。”皇帝漫应一声,看着她取出香饼。
他觉着有些好笑。
这满宫的奴才,有几个不是别人的眼线?
......
这边箫无衡还不知道自己也被皇帝怀疑了。
他在皇宫门口蹲了半宿,终于蹲到那抹身影。
计划已成,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要是皇兄还是死了......
那他就连夜跑路。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箫无衡人逢喜事精神爽。
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在明年选秀之前。
将自己同姜盈的亲事定下来。
说起来容易。
可姜盈现在怕是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记清楚。
于是,箫无衡打定主意,先在姜盈面前刷好感度。
三月初三,上巳节。
箫无衡整了整衣领,铜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青翎,你确定姜姑娘今日会经过西大街?”
“千真万确!”青翎拍着胸脯,“属下买通了姜家马夫的表侄女的相好,说姜姑娘要去锦绣坊取新裁的春装,西大街是必经之路!”
箫无衡满意地点头,“都安排好了?”
“按王爷吩咐,喂了半斤烈酒,保准跑起来惊天动地!”青翎保证道。
西大街,未时三刻。
箫无衡死死盯着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