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顶熟悉的小轿缓缓而来,轿帘微掀,露出半张芙蓉面。

“来了来了!”

“放马!”

远处顿时传来嘶鸣声。

一匹枣红马疯了一般冲过来,街面瞬间大乱。

箫无衡一个疾步飞奔过去,精准地落在惊马前。

玄色锦袍在空中展开如鹰翼,腰间玉佩在阳光下划出耀眼的弧线。

“闪开”

他清喝一声,单手扣住疯马辔头,右臂一揽将吓呆的孩童护在怀中。

转身时还不忘调整最好看的侧脸角度。

一切都是刚刚好。

清风,街头,英勇。

箫无衡甚至能想象到姜盈掀帘惊望的模样,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眸,此刻必定漾起涟漪。

承认吧,女人,你也很为我着迷。

可等他抬起头,街边哪里还有那顶小轿的身影。

“......”

街头拐角,姜盈指尖捻着书页,忽听外头喧哗大作。

她轻蹙眉头,“外面怎么了?”

“小姐,”冬灵掀开帘子打量一番,“好像是有一匹马惊了,不过晋王殿下已经将疯马制服了。”

跟她没什么关系。

姜盈心想,她轻声道,“知道了,走吧,别迟了时辰。”

这时候姜盈还不知道,马上这位晋王殿下就跟她有关系了。

......

京中最近几户人家都有一件共同的烦心事。

无论是谁家举办的宴会,只要给那位晋王殿下递了帖子,都有几率会被应下。

要知道,这位晋王殿下从前可不怎么喜欢赴宴。

本来向他递帖子只是走个过场。

毕竟除了那些想要攀附皇族的人,没人想自家宴上多一尊大佛。

就算再是个闲散王爷,可王爷的名号在那,只要他来,便只能当个座上宾去迎。

姜府。

春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宁婉倚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团扇,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婆母那边不过是和已故的太妃沾了点远亲,递帖子时也就是走个过场,谁知道这位爷竟真应下了!”

她撇了撇嘴,“阿钰不过是个五品千户,到时候宴上坐着位王爷,这宴还怎么开?”

钰,是他夫君傅沉的字。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情谊非同。

姜盈坐在绣架前,指尖银针穿梭,一朵莲花渐渐成形。

她闻言轻笑,“你既已决定婚后随傅千户外任,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应付京中这些繁琐礼节好了。”

“我倒是还好,”李宁婉突然凑近,团扇掩着半边脸,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京中都在传什么?说晋王殿下这般频繁赴宴,是在物色晋王妃呢!”

“你还记得徐家那事吗?”她挑眉,“就是晋王殿下替她出头那个。”

“徐家大姑娘不是已经嫁人了吗?”姜盈微微蹙眉。

徐家是摄政王那边的,而箫无衡又是陛下胞弟,她觉着箫无衡就算选晋王妃,也不会选摄政王那边的。

“她是嫁人了,可她还有个亲妹妹啊,”李宁婉神秘兮兮地竖起三根手指,“据说徐二姑娘这月赴了五次宴,有三次都碰上了晋王殿下。”

徐家二姑娘五次里碰上了三次,而她......

姜盈想起这个月自己去过的每一场宴会诗会、花宴、茶聚......

似乎每一次,都能看到那道身影。

五次里碰上了五次。

姜盈手里的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