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湿漉漉

的睫毛,像只脏兮兮的兔子。

“沅沅......”病房里传来贺云山低哑的嗓音,闷得如同地表之下的大地律动,喑哑的,腐朽的,将死的。

216好像被这声沅沅钉在了原地,从头到脚,动弹不得,只有额头顿顿地痛,好像针扎火烧。

“沅沅......在不在?”

216向前趔趄几步,人群好像摩西用权杖分开的海,分列两边,只剩下中间一条洁白的道路,直通声音所在。

“我、我在。”

216晕晕乎乎地跑进了病房。门被关上,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得像是磨砂玻璃。

贺云山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不少管子。侧过脸来看他,苍白英俊的面孔被病痛折磨得更颜色分明,漆黑浓郁的眉眼更漆黑,冷白

的皮肤更白,不像真人,像是个做工精致的英俊人偶。

强硬的上位者的脆弱让人心防失守。

216手足无措地站着,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泪眼朦胧地看着贺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