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隐隐见血的绷带里。
“贺云山?!”施曳吓得大叫。
贺云山不为所动,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握着匕首又往里面送了一点,很轻地搅动了一下,发出嗤嗤的皮肉翻搅声,听得人汗毛倒
立。但是他是用惯了短匕的人,手里有分寸得很。
“打电话给医生,再打电话给报社。”
他的声音冷静淡定,波澜不惊。
216这一天正在看店。他拿到了四月份结的薪水,小小一笔,几张薄薄的钞票捏在手里。他没真的用过钱,他简直是翻来覆去地
数,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珍重地把钞票放到了口袋里。
他都已经想好了,给哥哥买条新的睡裙,给施瑛买一辆小火车,给施敏买一大沓的画纸和一本小人书,给最小的还没有名字的宝
宝买一个粉嫩嫩的口水巾。
有钱真好啊。
他美滋滋地摸着口袋里的钱就准备和同事交班,还没走出花店,花店里的电视新闻频道急促醒人地报道着:“新一任军部首脑的
有力竞争者贺云山疑似因战争旧伤复发送往军区医院急救,院方拒绝进一步采访,但可见情况不容乐观。军部风云突变,到
底......”
216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问同事:“刚刚新闻里说谁?”
“贺......姓贺的......就是这次卫国战争的总指挥。”
216脸色苍白,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险些撞到电线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出租车上,一想到刚刚那则新闻,眼泪就扑簌簌掉,止都止不住。
等到了军区医院一下车,医院早就被封锁了,他就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转,过了不知多久,看到之前跟贺云山回家的一个alpha正
往外走,忍着羞去搭讪:“你好,请问,请问贺云山先生现在还好吗?”
他的喉咙被泪泡得发哑,有几个音发得模糊不清。
“啊......”alpha低头看这个羞涩的美人omega,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啊,你是先生家里的那个omega!你来看先生吗?”
216拼命点头。
Alpha带他进了医院。医院走廊里站了不少卫兵,三楼手术室和病房外更是挤满了穿着整饬灰蓝色军装的军官,神情肃穆,眉目
紧锁。
“怎么回事?旧伤复发得这么突然?”
“我们可以选了他的,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人群窃窃私语,眼儿口鼻全在交换着讯息,关于政治合作,关于政局,关于仕途,关于战争善后。可就是没有关心贺云山本人的
。
216突然有点恍惚,他怎么是孤零零的呢?
他习惯他身居高位,习惯他俯首的姿态,习惯他近乎怜悯的温柔。
216就算打定主意不要再喜欢贺云山了,也依然会为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倒塌痛哭。
但是他明白了,贺云山就是贺云山,锋利地英俊着,戏谑地孤傲着,温柔地欺骗着,孤独地孤独着。
四月末的天还有几分料峭春寒,他冷不冷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教养所出来的没有资格的omega。
他低下头去。
病房里两个警卫走出来,人群又喧嚣起来,警卫低声呵斥:“请不要在医院里喧哗。请无关人员速速离开。”
216把头低得更低。
人群安静下来,只有零星两声碎语,雪白的走廊里灯光照得人无所遁形。他在旁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哭得通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