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老就不中用了,不中用的人谁肯听他的话?二爷在家说的话就是这个”她指了指天。
楚韵唔了一声,拿药油给何妈揉着手问:“妈妈,你知道二姐和毛道台多少事,能不能告诉我?”
何妈冷不丁听她这么一问,简直喜上眉梢,这些事在她肚子里憋了十几年把人都要憋出病了,楚韵能这么问,可见三爷不瞒着她,那她说出来也没什么事。
何妈竹筒倒豆子似的跷着腿儿道:“我来杜家晚,拢共跟二姐在杜家住了还不到一年,但对这个二姐,真是做梦都忘不了了。鹅蛋脸,细眉毛,人看着很瘦弱。”趁着没人在,她低声说:“跟大爷长得很像,就是大爷爱穿白,二姐老爱穿一身红,老爷疼她疼得紧,还不知从哪里化了钱给她打了串璎珞戴着,大姑姐年年回来骂爹娘偏心就是为这串璎珞闹的。”
楚韵知道二姐在待遇上是升级版的小荷,所以这样的姑娘,很难让人想象她竟然三番两次想要逃离这个家,楚韵兴趣浓厚地问何妈:“你见过毛道台吗?你觉得毛道台人怎么样?”
何妈没看过这人,道:“这人像个影子看不清摸不着,我哪说得上好不好?”
但有桩子事何妈很清楚,因为郎氏派人去了很多次姓毛的老家,在那边东打听西打听的,那个孙婆子又是个酒囊饭袋,灌二两黄汤就能吐出一肚子的事。
何妈搓着手告诉楚韵:“毛家村子里对说起毛道台都很忌讳,有时候甚至会作揖,说他跟鬼啊神啊的差不多,乡里尊敬他,但跟他也不亲近,乡下许多人看他一眼晚上就要做噩梦,孙婆子一直猜这个人是精怪变得,私下烧了不少神表纸,让毛道台别来找她。”
楚韵不信鬼神,她道:“真有鬼神精怪,咱们砸神像时就死了。”
何妈稀奇道:“那怎么乡下人都对他又敬又怕呢?”
楚韵把毛道台的事说了一遍给她,道:“毛道台在乡下忍辱负重长达十年,终于混成了孝子,但何妈,你想想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
何妈:“给亲爹擦屎擦尿,说不定还彩衣娱亲之类,二十四孝子图上有什么他做什么呗!”
楚韵点头,又问她:“你说要是咱们身边出了个按照女训活的姑娘,你会怎么样?”
很多古人写的教人怎么做人做事的书,古代人嘴里说好好好,妙妙妙,实际根本就不信。
这就跟领导发言似的,大家闭眼听听就完了,但毛道台后来却照做了,他是读书人,难道连尽信书不如无书也不明白吗?
何妈哼了一声,道:“是我的就打死她!是别人的面上夸她,背地里笑她!”
楚韵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人怎么可能按照书上说的活呢?那也太傻了,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因为孝顺是天道,有人行孝,民间朝廷都只有交口称赞的份儿。”
而且按照孙婆子说的话看。毛孝子成了孝子后在乡下确实仍然要遭受不少非议。
因为孝子、烈女这些本该出现在书上的人,突然跳到生活里是很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