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姐的死活……其实只对娘比较重要,对杜家下人、亲戚都形同死人。

二姐留着的东西,他已经想放到火盆里烧了,纸包不住火,京里的探子越来越多,谁知道哪天会被什么人翻出来?

吃着甜甜的麻花,杜容和又一次动了恻隐之心,闭着眼想要怎么办。

他站在院子里想着事,何妈已经看见人了,拖着嗓子叫了一声三爷,楚韵在屋子听见披了衣裳跑出去接人。

夜里风霜冻人,虽还没下雪,但也不是穿单衣的时候,杜容和看她素着脸,也顾不得二姐的事,拉着人进去坐着,亲自点了个炭盆让她烤。

楚韵身上一点也不冷,她自己火一样燥热!

但是烤了半天火,杜容和都不说话,她八卦之火一歇,先问了两句杜老爷那边怎么样了,人是不是还活着。

杜容和说了句:“爹身子骨素来硬朗,略微吐了口血也不过歇两日就好了。”

他不想让楚韵知道太多糟心事,话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反而提起那本书来。

楚韵紧张地问:“书怎么了?”

杜容和沉吟道:“小韵,我想把它烧了。”

楚韵果然被吸走注意力不再问老杂毛如何了,她急道:“哎呀,我就知道你憋着坏想烧书呢!别烧啊,这书我贴身带着,谁还能抢了去?再说这不就是一些传记吗?不得体的话咱们边看边删不就得了,挑出来也是篇传扬真善美的佳作,你烧了它,对得起老祖宗吗?他不是最爱传递真善美了?”

说完跳下榻,提起毛笔沾了墨把爱新觉罗几个字涂了。

夹个史料而已,谁不会啊?

第94章 欠下的嫁妆

杜容和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有再反对,本来他也是先说个条件,让楚韵别再问杜老爷那边的事而已。

楚韵提起笔,他就笑了看她画了两下就不让了,道:“其实我想了个祸水东引的法子。”

楚韵拿着笔问:“什么法子?”

杜容和笑:“这个书不止你有兴趣,李二也很有兴趣啊,咱们把看不懂的抄下来,让他咱们译好了送过来,他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有什么事还有跟老主子的旧情在,就是想死也不大容易,咱们抄下来让他折腾去吧,他不是说了要帮我们吗?”

楚韵听着这话,总觉得“认识的人多、路子广”有点儿阴阳怪气。

杜容和凑过来问:“怎么样?”

楚韵闭眼:“挺好的,李二这么有钱,多承担些风险是活该的。”

两个人就这么说好了。杜容和回来后上边还没有给他指定要推教堂的地方,所以仍旧先回了尚虞备做笔帖式。

抄洋文的任务就落到楚韵头上去了,二姐用英语很少讲语法,都是港剧里中英夹杂的那样,用的单个单个的词汇,抄起来很方便。

楚韵把这些词汇打乱了抄写,即使李二拿给真洋人看,那些洋人也猜不出原句,只会当做他们在学习天主文化。

杜容和在尚虞备也没空着,他进去就到处钻着看要怎么学洋文了,这件事他还特意跟上边说了一下,表示自己以后要去推教堂,总不能连别人的话也不会说。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他始终觉得自己就算不干笔帖式了,这里也是自己的温暖老家,在翻译上跌跟头,譬如□□被来了一刀。

一朵小荷刚刚含苞待放,他才不干呢!

楚韵在家抄了半上午,何妈手打牌打得肿肿的溜进来跟她又说了个八卦。

何妈:“太太说过几日家里要捐钱给大爷二爷做法事祈福,还要给庙子里捐米面冬衣。”

楚韵:“老爷同意大爷跟着一起去了?”

何妈:“他同不同意的有什么用,人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